孟安然并非能言善辩之人,想了想说道,“你先时去买胭粉膏子的那边,我看老板娘也穿得寻常。”
刘艳儿又道,“那怎么一样。郑姐姐是三姐儿的姨家亲表姐,郑姐姐在镇上干了多少年了,少说也有十年了,名声口碑都有了,再说,郑姐姐三十上下的人了,再打扮也就那样了,还要怎么捯饬不成?”
孟安然笑了笑,没说话。
刘艳儿将衣裳与铺子的事儿都提了,只是碍于还未成亲,再者有先时高倩的前车之鉴,她实在不敢将事情说的太明,生怕惹了孟父孟母的反感。故此,只略略一提,就轻描淡写的过了。
孟安然对刘艳儿是真心的喜欢,回家之后难免说起衣裙的事,跟母亲道,“我瞧着艳儿实在喜欢,瞅了张三姐儿身上的裙袄好几眼,我听张三姐儿说镇上再没有的款式,是帝都买来的。若是姐便宜,也给艳儿捎一件来吧。”
孟母眼中有几分不悦,问孟安然,“这是艳儿说的?”
孟安然此时又有了几分机伶,含糊道,“哪儿呢。是我瞧她频频的看人家的衣裳,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孟母有心说几句,瞧着孟安然脸色发窘,到底心疼儿子,就止了口,叹道,“知道了,给你姐写信的时候提一笔也就是了。”
孟安然此方放了心。孟母又道,“怎么张三姐儿倒有帝都买来的衣裙呢?”
“哦,张三姐儿从镇上钱庄里借了银子,盘了铺面儿,要做胭脂水粉的生意。这不是要去帝都进货么。”
孟母冷笑,“就看张三姐儿那作派就不是正经做生意的料子,知道银子是借的,还不省了银钱多进几种货物,也好筹划着开张做生意。这倒好,小媳妇儿一去帝都城,就看迷了眼,倒先置办起衣钗裙袄来。先时她婆婆病的要死要活,嫁到外村儿去了闺女女婿都来了,她这个做媳妇的面儿都没露一下,屁都没放一个。若真是有银钱,即便不出力,出钱也是好的。偏偏方大海又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这样的儿子,生养一场半点儿指望不上,又有什么用。如今又有了开铺子置衣裙的银子了,这个张三姐儿不是什么正派人,你跟艳儿少往她那里去。”
“知趣了。”孟安然应了一声,抬脚去了自己屋儿。
到晚上孟父回来,孟母又跟丈夫说了一通衣裙的事,私下叹道,“小姑娘家,正是好时候,好些打扮也没什么。只是我觉着艳儿也忒好美了些。”
孟父道,“她既喜欢,就让安平给她捎一件就是了。”
孟母不悦道,“难道安平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她还得在帝都买房子呢。先时他们订亲,安平就买了那样精致的珠花儿给他们,现在倒越发的得寸进尺起来,如今就要衣裙,日后还不知要什么呢?”
孟父笑,“看你这气大的,让安平捎回来吧,安然都开口了呢。若是不捎回来,觉着倒是跟安平小气似的,大不了这衣裙的钱,你到时候给安平就是了。再者,安平又不是个小气的。”
“就是安平太大方,对他们太好,越发没个餍足了!”
孟父年轻时也有几分脾气,只是如今年纪大了,脾气不同以往,反是笑道,“你跟我发什么火呢。”
孟母拧眉叹道,“以往觉得刘艳儿还好,如今看来,也就这样了。”
孟父少不得要劝了老妻几句。
刘艳儿回家跟自己母亲说了几句张三姐儿开铺子的话,又将张三姐儿送她的胭脂膏子玉脂膏子给王氏瞧了,王氏借着刘艳儿的手瞧了一眼,问刘艳儿,“你给人家钱没?”
“三姐儿死活不肯收呢。”刘艳儿道,“要不我下次去她家,给她带些东西吧。”有来有往,方是常法儿。
王氏道,“这个三姐儿胆量不小,这铺子究竟是她的,还是方大海开的。”
“如今大海早辞了工,跟三姐儿一并在铺子里忙呢。”刘艳儿满心的羡慕,与母亲道,“先时三姐儿跟方大海租的屋子,正是镇上钱庄大掌柜的房子。一来二去的,可不就有了交情么,这才在钱庄里借贷了银钱,盘了铺面儿,做起生意来。”
“三姐儿如今大不同了,头上的钗子手上的镯子身上的裙子,俱是帝都的样式,新巧的不得了。”
王氏听着大不像,皱眉问,“她哪儿来得这些东西。”
刘艳儿笑,“能哪儿来的,买的呗。”
“别人都夸你能干聪明,不想你竟这样的糊涂。”王氏叹道,“艳儿,你也不小了,咱家里也算做着个小生意。孟家也是买卖人家儿,你想一想,咱家与孟家算是有些家底子的人家儿了,三乡五里的排得上号儿,说起来大家都敬一声。你是看咱家跟孟家,哪家是大把花销不知节俭的人家儿了。”
“做生意不比别的,赚钱的你瞧见了,有多少赔钱的,你不知道呢。就是咱家,也不是没赔过。”王氏眼中透出精光,快语道,“我先不说张三姐儿这银钱是怎么来的,你知不知道,凡是在镇上钱庄借银子,都是要有担保抵押的。按你说,张三姐儿借了大笔的银钱,那她是用的什么来抵押的。是婆家帮她做保还是娘家给她做保?”
“这个暂且不提,这是人家自己家里的事儿。再说了,难道借的钱就不用还了吗?不说别的,盘铺子进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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