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许氏与张三姐儿说道,“我听说周大掌柜的娘子来了呢,三姐儿,我家那个倒是知道不少事儿,听说周大掌柜的娘子厉害的很。我拿你当个妹妹,只管拿出心里话与你说,若是你对周大掌柜无意,倒不如借此脱身,你这样的容貌,又正是年轻,与方大海和离,不怕寻不着好的。”
“好的?”张三姐儿轻轻念了一句,淡然笑道,“好不好都是一样的,男人哪,我也算是看透了。倒不如这样清清静静的过日子痛快呢。”方大海卑鄙无耻,但天下的男人,哪个就一定比哪个强呢。瞧许氏面色红润,眼带春情,便知他们夫妻和睦。只是许氏如今这样劝她,因许氏不是本镇人口,故此不知孟二龙与香姑娘之事,但张三姐儿是尽知的。
张三姐儿并非是卖弄口舌是非之人,并不会拿着此事去挑拨许氏与孟二龙的夫妻关系。
只是瞧着许氏自以为嫁了良人,其实也不过如此。
当初,她嫁了方大海,未尝不是如许氏这般满面天真。
结果呢?
男人哪,张三姐儿都看透了,也看淡了。
说这话的其实不止是许氏一个,张三姐儿的表姐,在镇上开胭脂水粉铺子的郑荣华同样来过,很是剖心剖肝的劝了张三姐儿一阵,“难道你还能一辈子这样过日子不成?也想想以后呢。还不借机脱身,你等什么呢。方大海不好,和离就是,把嫁妆拉回来。另寻好男人,不是寻不到,再嫁之后,只管安生过日子,又得了终身所靠,岂不两好呢。”
见张三姐儿不语,郑荣华叹道,“那周大掌柜,你觉着他能给你个交待,还是给你个名份?或者,你是想着去他家里做小呢。”
张三姐儿摇头,“这样过日子也挺不错的。”
郑荣华见张三姐儿油盐不尽,只得叹两口气,起身告辞。
周大诚既不再来,也不令人给张三姐儿送个信儿什么的,张三姐儿便知周大诚的心了。想着,她与周大诚不过是银货两讫,算一算她从周大诚身上得到的金银,也并不吃亏。
张三姐儿一个人在胭脂铺子里张罗,生意平平,吃喝打扮也不委屈,只是夜里睡觉时,深夜寂寞,早知人事的身子,且正是年轻貌美,一时间张三姐儿难免生出些别个心意来。
张三姐儿见周大诚对她已是无意,索性就又选了个入幕之宾。此人倒也并非别人,正是当初张三姐儿为之拉线牵桥儿去刘艳儿家买鸡蛋的衙门采买程管事。
程管事就是镇上人家儿,且手里有些个银钱,偶尔来张三姐儿这里出手阔绰,且程管事不过三十出头儿,比周大诚更是年轻力壮。程管事有情,张三姐儿有意,痴男怨女的,很快就走到了一块儿去。只是张三姐儿不料程管事瞧着外头精壮,里头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一不比方大海的强壮,二不如周大诚的花样儿,就是那东西的模样大小亦不为张三姐儿所喜,故此,张三姐儿一见程管事那团肉就没了兴致。只管推搡着不令程管事得逞。
程管事眼瞅着就要成事,哪里容得张三姐儿脱身,将人压在身下一番啃咬作弄,张三姐儿久不得滋润,身下也湿了。程管事一面儿心肝儿肉的乱叫着,一面就半是强迫半是呵哄的成了事。
只是程管事这活儿实在不咋地,只此一回,张三姐儿再不容他近身。
弃了程管事,张三姐儿不料竟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登门造访呢。
方大海。
那日方大海弃了香姑娘而去,自以为从此就扬眉吐气发大财做大老爷呢。可惜方大海先时不过是在米行里卖些苦力过活,哪里真正做过生意,盘了铺子,开张后却无甚生意。
方大海每月要还利钱,心里急的不行,只得自去找门路。却不料一时不慎就被人骗了一批货物,这一下子就赔了五十两银子去,方大海如今身上只余十两银子,再无多余银钱。他恨骗子奸诈,又无计可想,只得又去找香姑娘。
香姑娘倒没撵方大海,却也未如以往那般置下酒菜招待他,只道,“先时我说什么,若你现在跟周大掌柜有交情,再多去借一笔银钱又能怎样?做生意,自来没有一番风顺的,这次吃个教训也没什么不好。你如今银钱上既吃紧,跟三姐儿服个软儿又能怎样?”
方大海其实是想着往香姑娘这里借些个银子,不过看香姑娘这番模样,便知此事不易,遂知趣的未曾开口。待将方大海打发走,香姑娘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暗道:莫不是穷疯了不成,竟来打她的主意!
她一个做婊\子的,挣些皮肉钱,攒下些个不容易,哪里会用来补贴汉子!这方大海,也忒异想天开了些。不过,或许从另一方面来说,是她香姑娘魅力无边,这方大海竟以为她对他生出真情不成?有了难处,不去爹娘那里想主意,就来找她?
不论如何,这与她香姑娘有什么关系呢,随他去吧。方大海日后若有出息,她只管兜揽着,若方大海平平,她早尝过方大海的滋味儿,也没养汉子的瘾哩。
香姑娘撂下小玉梳,打个呵欠,晚间劳累太过,遂又去了床间补眠修养。
方大海先时瞧不中香姑娘的建言,如今真是觉着香姑娘的话实在是金玉良言。他当初的确不该一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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