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倾往警察局去了电话。
才知道今天,警察局接到了一份邮寄过来的证据材料,和黎念倾描述的一模一样。
再想到自己的通话黑名单,黎念倾心里有了谱。
结束了和警察的通话后,黎念倾反手拨通了顾玉珩的号码。
顾玉珩听到她的来意,并不意外,“电话是趁你睡着的时候,打开你的手机把他拉黑的。”
“……”黎念倾上下牙磕了两下,“哥哥你还真坦白,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那不然呢?”顾玉珩转了个身,靠在罗马风格的阳台立柱上,手指闲适地敲击着大理石的台面,“我从来不对你说谎。”
“对,你不说谎,但你可以选择不说。”黎念倾翻白眼,“比如拉黑苏景迁这事,你就没跟我说过。”
顾玉珩没在这个问题上跟她纠缠,“他又联系你了?”
“嗯,换了个手机号。我还以为是以前没有合作过的商业伙伴,一开始还对他客客气气sayhello。”黎念倾郁闷道,“哥哥,你是不是忘了,你单方面拉黑他以后,他还是有我的电话的,只要他换个号码,一样可以打到我这里来。”
“……”
黎念倾猜得没错,顾玉珩确实是疏忽了这个问题。
毕竟顾玉珩一直以来解决问题从来不是靠简单的拉黑人解决的,他习惯斩草除根。就像前段时间收拾林家一样。
只要联络号码的主人从这场资本博弈中出局了,自然不会有人再来烦他。
拉黑是最浅一层的处理方式。但从黎念倾手机上把苏景迁拉黑,则完全不是出于解决问题的角度考虑——
单纯是他不想再让这个人出现在黎念倾的世界里,像只苍蝇一样,即使没有什么杀伤力,嗡嗡的响声也足够让人心烦。
警方那边他一直默默跟进,杜若在把这些事情告诉黎念倾之前,实际上已经告诉过顾玉珩。就连警方今天收到的证据,也是顾玉珩看完了之后寄过去的。
和儿时一样,顾玉珩依旧喜欢大包大揽,自己在幕后摆平所有事。
忽略了长大后的,从娱乐圈掌控者到一无所有的苏景迁,在走投无路时,会偏执到何种地步。
“抱歉,”顾玉珩那边沉默了一阵,有呼啸的风掠过,“是我考虑不周。”
“你已经考虑得很周到了。”黎念倾收起调笑的心思,“可你应该把我当成一个成年人来看。”
“……”顾玉珩久久不语。
“烛影和伯母,真的是兄妹关系?”
顾玉珩:“……”
黎念倾静静等着。
等到她第三次把手机从耳边抽离,确定顾玉珩没有挂电话,才听到另一头的顾玉珩沉声开口,“嗯。”
这是一个冗长的,夹杂着上个世纪的积尘的一段往事。
像泛黄的牛皮纸,咿咿呀呀的老唱片,手捋须髯的老者腰间的烟斗。
无论何时回想起来,都带着散不去的旧味。
顾夫人的本家姓季,也曾经是s市远近闻名的书香世家。
季家曾有双姝,一个是知书达理的大女儿,现在的顾夫人。另一个是古灵精怪的小女儿,早已成为一捧黄土的烛影。
两人是双生子,偏偏是天南地北两个性子。顾夫人从小喜欢读书,闲来无事,手中总捧着译本,旁边的桌子上摆两盏清茶。
烛影却是个闲不住的,坐上两分钟仿佛要了她的命。最喜欢的就是偷偷往那些读书人看不上的风月场合跑。
那个年代,舞厅摇曳的舞女,是下九流的人士。就连演艺圈,也是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不得不走的一条路。
季家世代书香,绝不能容自己的女儿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几次偷跑被发现后,季家的老爷子打断了手里桃木的拐杖,面红耳赤地吼一身脂粉气,显然又是刚从舞厅里厮混回来的烛影,让她从季家滚出去。
可烛影是个倔脾气。
冬天,只穿着碧色旗袍的烛影,裹着一条聊胜于无的狐裘,一跺脚,跑进了冰天雪地里,任谁劝也不回来。
那年,烛影十五岁。
少女怀春的年岁。
顾夫人背着家里长辈,悄悄去舞厅里找自己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妹妹。
旖旎灯光下,熟悉的碧影与一个青年纠缠着。两人如交颈天鹅,唇齿相依间,顾夫人当即就红了脸。
“他是苏家的少爷,”烛影被顾夫人拉到无人的杂物间,梗着脖子道,“我爱他。”
顾夫人望着自己执迷不悟的妹妹,文文弱弱的人第一次动了手,一巴掌清脆得有了回声,“苏家的少爷?!苏家老爷子,三妻四妾是个什么浪荡样子,你是盲了眼看不见?他家的少爷,你跟了,能有几时好?!”
顾夫人从小读书,知道耳濡目染是真的,近墨者黑也是真的。
唯有浪子回头,稀罕得可怕。
可烛影听不进去。
她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的一双含情眼,线条凌厉的薄唇衔着犹缀露珠的玫瑰,口口声声要迎娶她做苏家下一位夫人。
全然没有考虑,在关系错综复杂的苏家,少爷是第几位少爷,夫人之前还有几位夫人。
那是顾夫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私下里见到自己的妹妹。
回到家,季家老爷子端坐堂上,手中一把戒尺,亲手把自己的掌上明珠抽得手心通红。
顾夫人在祖宗的灵牌前,跪下思过了整整一夜。
之后出来进去,皆有人随从,生怕一个不留神,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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