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歌如何听不懂他的暗示,这也是她这些天想不明白的。
按理说,子鼠巳蛇早该找到他们了,这片山林虽大,却也并非方圆几百里的面积,按距离而言,他们又有定位能力,早该进来小渔港了。
当初坚持不让他们跟着她去找凤明煌,一是不想让他们无端送命浪费人头,二是她和凤明煌出了什么意外,就像现在这样流落到这奇怪偏远的地方,他们也能找来施以援手。
如今,却是迟迟......
背海而立,环绕巨山的三面,装点着薄薄雾霭。
二人同时想到了,此处近海,海天之间,碧波澄明,今晨风也有些劲道,山间什么雾霭也该吹散了,而装点这三面巨山的薄雾,却是风吹不倒雷打不动。
秦如歌喃喃:“我们莫不是到了鬼打墙的地方吧。”
“为何今晨,一个人影也不见,这村子的人呢?”
她说鬼打墙,凤明煌此刻不见人影,乍眼看去,棚屋死气沉沉,宛若鬼影。
秦如歌再次从他眼中觅回那种细碎的光亮芒泽,这是凤明煌惯有的神色,那个生机勃勃冷静睿智的凤明煌所惯有的。
她想了又想,疑了又疑,最终失笑推翻自己的荒谬想法:“他们大抵都出海作业去了,一般都是要过个两三天才会回来。这些人体温不假,不可能是摸不着没有温度的尸魂,王爷,我们大抵想太多了。”
至于这雾霭,兴许,这些避世的渔民里,卧虎藏龙也说不定。
例如,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的奇人。
“这些人的体温不假?爱妃,你摸过他们很多人的体温吗?”
秦如歌一口气憋着,被他的反问给蛰着了。
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他的关注点总是这么偏......
不过,好像,可以逗逗他。
凤妖孽现在除了瞪死她,还能奈何她么?
这可是报以前吃亏在他手上很多箭之仇的大好时机啊。
秦如歌双手抱胸,右手食指有规律地敲打着上臂,清眸半眯,不怀好意睨着妖孽的黑云发顶。
有了主意,她绕到凤明煌身前两步远的地方,正对海面,反手十指交叉,做着伸展运动,嘚瑟道:“是啊,男女老少,几乎都摸过了,没想到这小渔村竟然还藏了不少俊男美女,摸起来的手感,那叫一个爽滑娇嫩,孔武有力。”
“你说什么!?”
妖孽震怒,还好她有心理准备,不至于被他这一吼,破了胆。
秦如歌在他面前蹲着,笑靥如花:“我说,有本事打我呀,来呀来呀,我等着。”
“呵,长能耐了,果真是长能耐了,你过来,过来,本王保证不咬你。”
秦如歌下拉下眼睑,吐舌做了个鬼脸,便推着他散步半个时辰,后回屋给他做早膳。
妖孽说非要看着她的身影才心安,不想回去躺着,秦如歌便把他放在目所能及,又避开油烟的地方。
妖孽视线追随着她忙活的身影,想着适才海边那些话。
想到最后,他很清楚,秦如歌是为了激起他的斗志,才那么说。
他勾着淡淡笑意,目光软下。
这女人为他忙前忙后,伺候他吃喝拉撒睡,妻子该尽的本分,都尽了。
该尽的本分,不对,似乎缺了那么一两样......
秦如歌背脊一凉,拎着铁锅上的木盖,回身往后扫视了两眼,那人定定看着她,也不是没有被他盯过,就数这回最失态,手上一松,木盖子砸在脚趾之上,痛得她脸都绿了。
“我去!”
凤明煌看着她轻跳的滑稽身影,深深笑了,然后淡淡飘出这么一句——
“秦如歌,你必须给本王找到那善什么果的玩意来。”
这回,秦如歌又把灶上的铁勺给打翻了。
给他做了两天针灸,泡了两天药浴后,秦如歌让他尝试有没有办法活动手脚。
眼看着他挥汗如雨,仍是除了脖颈之上,其余一概无法动弹,秦如歌有些心酸,温然地按压其肩,让他停下。
“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来。”
凤明煌本是闷火滔天,可一对上她藏不住微微猩红的眼,便又恢复平和的模样,嗯地答应了。
屋外传来一阵人声,便是那归来的刘麒麟,正抱着她刚出生的孩儿一同入室。
“大嫂回来啦,收获可丰富?”
刘麒麟一派喜悦,眉飞色舞道:“小娘子你们夫妇俩定是我们鱼米乡的福星,这趟出海,大家满载而归,要知道这两年出海,我们很久没试过收获这么丰盛。对了,这小子能否先帮我抱上一抱,我家那口子还有很多功夫要我帮忙呢。”
秦如歌自是答应了,小娃儿刚出生不久,虽是睁了眼,可视线该是模糊不清的,毕竟发育不成熟,可怀里这小东西,大眼灵动,肌肤嫩滑,医者的经验告诉她,这相当奇怪。
大概,女人的心都是有一片柔软的地方的,婴儿的奶香,咿呀细声,还有晃动的小小手,让秦如歌不由自主露出亲善的笑容,她拿自己的指去逗他,便教他一把抓住,婴儿发出响亮清冽的笑声,抓着秦如歌的指头玩得很是开心,眼睛竟然笑眯成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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