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发质很硬,一撮一撮的竖起来,配上这身休闲装,若不是黑眸浮现出的那抹不容忽视的暗沉,会让人觉得像是在健身房刚做完有氧运动。
看到薄薄的被子掩盖下那抹娇小倔强的背影,楚斯年眉心的褶皱越发的深刻了几分,欣长的身躯绕过床尾朝着床头靠近,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萦绕在盛夏的鼻端,致使她被泪水沁湿的眼睫不自觉的微微阖动,却还是不愿搭理这个让她失望之极的男人。
“好了,你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发脾气。”楚斯年在床边坐下,修长的大手将覆盖在她脸上的一缕秀发拢在耳后,嗓音饱含宠溺。
刚刚那一番严肃的对话在他看来都是无理取闹!如此说来,他是一句也不会当真的是吗?
盛夏越发觉得自己委屈,鼻尖一酸,眼眶发热,咬着唇瓣想要将眼泪逼回去,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楚斯年心疼的伸手去拭她眼角的泪水,却被她置气的拂开。
“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满意?”这句话说得温柔,却不难听出一丝不耐烦来。
盛夏蓦地睁开眼睛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可理喻?”
“没有。”楚斯年几口否认,换来的却是她泪眼婆娑的控诉——
“我没有奢望更多,我只希望我能和常人一样平静的生活下去,我想要个安稳的生活难道有错吗?你知道我昨晚我一想到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有多么不舍和恐惧吗?”
看着盛夏红肿着双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楚斯年心疼的将她耸动的娇躯纳入怀中,涔薄的唇瓣亲吻着她柔软的秀发,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撑在他胸口的双手变成了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我想要真正的始作俑者得到应有的惩罚不为过吧?”
楚斯年捧着她的肩膀将她掰离自己的怀抱,幽深的黑眸深深的凝视着她朦胧的泪眸,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中迸出——
“不用你说我也会找到真的凶手,我会让她加倍偿还!”
盛夏用同样的口吻反问道:“如果凶手真的是楚铭扬……”你还会这么说吗?
不等盛夏说完,楚斯年一改刚才袒护的态度,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如果真的是他,我会亲手将他送进监狱。”
对于楚铭扬他已经做到无所亏欠了,如果他再次做出无法原谅的事,他也没有必要再包庇他了。
不过……铭扬虽然染了一身富家子弟的恶习,但他还是相信他对盛夏不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来。
真正的凶手借龙昆之口将罪责推卸到铭扬的身上,其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只可惜她的小女人太单纯了看不清这一点,而他也不想将她拽进着阴险丑恶之中,所有的一切交由他来承担,他会给她创造一个安宁和谐的家。
楚斯年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让盛夏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在敷衍她,如果是……那么她真的就寒透了心。
盛夏的美眸紧紧的盯着楚斯年,她没有寻找到自己想要的眼神,却发现他幽深的黑眸噙着一抹讳莫如深的暗光,瞬间觉得心好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恐慌和绝望交织的大包裹着她,勒紧,直到呼吸困难……
缓缓的垂下眼帘,目光柔软的盯着自己的平坦的腹部,许久过后,一滴晶莹的泪珠坠落,在雪白的被子上留下一个圆形的湿痕,像是做了眸中决定,倏然的抬眸,再次对上那双高深莫测的瞳仁,“斯年……你说我比你的生命还重要,你还说在你心中我是唯一……这些都是真的吗?”
看着她波澜不惊的水眸,楚斯年的心里忽然泛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不敢迟疑一秒:“真的。”
似乎怕她听不清楚,捧着她肩膀的大手下意识的微微用力。
“那好……”盛夏满意的勾唇一笑,可那笑容却没有传递到眼眸,莹润的红唇微启,淡淡的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洗清罪名?楚铭扬是不是也该为自己当年所犯的罪承担责任了?”
她步步紧逼,就算绑架她的幕后主使不是楚铭扬,但他这个时刻潜藏在身边的危险因子,必须剔除掉。
原谅她一个初为人母护子心切而提出不算无礼的无礼的要求。
“夏夏……”楚斯年声音紧绷,艰难的开口:“事情已经过去了,铭扬对自己失手杀人已经忏悔不已,你……就不能原谅他吗?”
“原谅?我为什么要原谅他?我有什么义务原谅他?如果他真像你所说的会忏悔,他就应该去警察局自首。”盛夏疾言厉色的说道——
“他若是有心忏悔就不会和龙昆狼狈为歼,他若是有心忏悔就不会整天花天酒地,还是说……他的这种表现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忏悔的表现?”
“夏夏……你听我说……”
楚斯年从来没有见过盛夏如此能言善辩的一面,开口正欲解释什么,她却根本不给他机会。
“你知道这五年我在国外是怎么生活的吗?”一想起自己在国外颠沛流离的生活,盛夏委屈的流泪,“五年辗转于十三个国家,没有身份,每天过着害怕被发现遣送回国提心吊胆的生活,吃过剩饭,捡过垃圾,就连睡码头车站还担心被流氓地痞侵、犯,因为没有身份,做的都是最重最苦的工作,拿的却是少的可怜的薪水……”
楚斯年一把将盛夏揽入怀中,下巴放在她的肩窝里,在她的脸颊上边蹭边亲吻,声音有些堵塞:“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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