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沅又感受到了季岩炉火纯青的演技所带来的压力……
显然王士洪是喜欢他这个太太的。
佟振保脸上是客套的微笑,说话的语气也平常:“怎么王太太饭量这么小?”
王士洪的声音随意而自然,显然是熟知王娇蕊且习以为常的:“她怕胖。”
王娇蕊正和自己同桌吃饭,振保心内本已被她吸引,现下她便更有存在感了。宽松的浴衣并不能掩住她轻易地便能让他心神大乱的身段儿,她头上残余的肥皂香也往他鼻间飘,好似摄不住的他的心魂便不罢休似的,说出的话不免带了几分刻意。他露出了诧异的神气:“王太太这样正好呀,一点儿也不胖。”
王娇蕊皱眉想起自己从前的重量,用对客人说话的语气对振保解释道:“新近减少了5磅,瘦多了。”
刚说完,面颊上传来有一点力道但不痛的触感,显然是身边的士洪伸手拧了拧她的面颊,他和她常常在一起,声音和动作中带着熟悉的亲昵,说出的话又像是在调/情:“瘦多了,这是什么?”
秦卉看着这样的季岩,心里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这样的王士洪,王娇蕊都不要,出啥轨出啥轨!请给我来一打好么。简直是温柔体贴还有钱的二十四孝老公好么。不过振保也好帅qaq,不能一起收了吗?”
其余有台词的演员则觉得,能和两大影帝飙对手戏还有感情戏,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
在镜头中,王娇蕊并不生气,也不躲,只斜眼用带着成□□人风情的双眼似嗔非嗔地瞅了他一眼,说了句俏皮话:“这是去年吃的羊肉。”
众人都哈哈笑将起来。她也不怒,只在席间问长问短,待人接物倒是十分周到。
说起庶务时,士洪想起自己即将远行,心里担忧王娇蕊一个人在家无人照应,便笑道:“前些时没来得及同你们说,明儿我就要出门了,有点事要到新加坡去一趟。好在现在你们搬了进来了。凡事也有个照应。”
振保在王娇蕊面前心中拘束得很,既喜欢,又不得不压抑着自己,脸上是应付的客套的笑容,只娴熟地遵循人情世故恭维到:“王太太这么个能干人,她照应我们还差不多,哪儿轮得到我们来照应她?”
在王娇蕊的视线中,士洪皱着眉,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笑道:“你别看她叽哩喳啦的——什么事都不懂,到中国来了三年了,还是过不惯,话都说不上来。”
虽说是数落,却也是关系。她并不和士洪辩驳,只扬声道:“阿妈,把碗橱上那晚药拿来。”
在监视器的全景画面中,一个穿着普通布衣裳的中年妇人把药端来放在桌上退开。
王娇蕊自倒出一勺子吃了,振保眼神儿在那勺子里的白色液体上停留片刻,像是回忆起了自己以前吃这个时的苦处:“只是钙乳吗?我也吃过的,好难吃。”
王娇蕊将勺子送入口中,吞下那白色的液体,下一秒便表情扭曲起来。她静默了半晌,才赞同地咋舌道:“就像喝墙似的。”
王士洪自吃着东西,只在王娇蕊吃东西时看过去,见她无事就没说话。
振保抵抗不住王娇蕊这般魅力,在她面前束手束脚的,她在这里,总是占据了他的全副心神,他既要装着正经不让人看出又忍不住要和她说话,不由自主地笑着恭维她:“王太太说话,一句是一句,真有劲道!”
王娇蕊并不喜欢他的称呼,就好像她只是“王太太”,而并非一个拥有自己名字的独立的人。她秀眉微微蹙了蹙说:“佟先生,别径自叫我王太太。”
说着,立起身来,走到书桌边上,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她窈窕的身段笼在宽大的浴衣里,一寸一寸似乎都是活的。
士洪起身跟了过去,振保在原地坐着想了想,兀自说:“的确王太太这三个字,太缺乏个性了。”
这场戏台词已完,伴随着李则久的一声“过”,这一条也就大致可以了。随后又重拍了两遍,补一些眼神的特写和动作特写。之前心中质疑杜沅的冯忆海和其他认为杜沅走后门上位□□的工作人员也没了话说,羡慕、嫉妒、赞赏、贬毁的话皆有之。
陈叙先前看不上杜沅,觉着这妹子不实诚,又或者说太会作妖。
一个还没出校门儿的新人,居然让季岩这棵万年铁树开了花?这怎么可能?在他的预想中,季岩应该会和一个各方面都配得上他的人在一起。而杜沅新人这个身份,很容易让他想到她是在借季岩上位。
他十分了解季岩,季岩不像他们这些人,他们在片场偶尔和女演员发生一段露水情缘排解寂寞都是平常的事,谈个恋爱也是分分钟就可以决定的。季岩不同,他对男女关系方面十分慎重。在此之前,他知道他谈过一次恋爱,还是七八年前的事儿了,平时沉默寡言的人,谈及自己的女友时眼眉总是染上了一丝温润和甜蜜,唇角边也带着幸福的笑意,只是不论他们这些好友怎么盘问他,他从来不透露女友的具体信息。
以至于他和周璇都私以为季岩有幻想症,为自己幻想出一个女友来。要知道,那时候他们的每一次聚会都被他以“要回家陪女朋友”为由拒绝,这是一个让人讨厌又无法反驳的理由。
直到五年前,季岩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仍然沉默寡言,整个人都像是被寒霜笼罩,除了演戏,他也会和他们一起参加派对和聚会,但每一次派对上都只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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