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飞见到炤宁,行礼之后开门见山,道:“不瞒殿下,我上门求见,是为着桑娆之事。”
炤宁有点儿惊讶,之后却道:“桑娆?何许人也?我不认得。”
顾鸿飞苦笑,“有什么是殿下所不知的?”
“这话就奇怪了,我听不懂。”炤宁语气淡淡的,“要不然你给提个醒?”
顾鸿飞没法子,只得说起昨日那搜画舫,“桑娆是画舫的主人,黄昏之前被撵出了什刹海,夜间平白消失不见了。”
“哦。原来你说的是那个人。”炤宁道,“她行径不合规矩,有碍视听,我发话撵人有何不妥之处么?”
“自然没有不妥之处。”顾鸿飞道,“只是……她并无大的过错,殿下何必将事情做绝呢?”
“说来说去,你是认准了她的消失与我有关。”炤宁微笑,“不管有没有这种事,你又是何苦来?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前来求情,所图的是什么?”
顾鸿飞犹豫片刻,黯然道:“我与结发妻成亲之前,心里已有意中人。怎奈有缘无分,到底是与她离散。她这些年境遇坎坷,流落在外的时候,是桑娆出手相助,视她为亲生女儿一般。前一段,她来到了京城,相见时与我说过这些。桑娆平白不见了人,她急得不行,去找我求救。”
炤宁不说话,定定地看着他。
“我也不瞒殿下,桑娆真实的身份举足轻重,事情闹大了,您反倒会吃亏,何苦呢?再者,我失去了意中人多年,眼下得以团聚,是老天爷的厚待,必会好生待她,再不会让她郁郁寡欢地度日。”
“好生待她?你想怎样?”相比较而言,炤宁对这件事更好奇。
顾鸿飞语气坚决:“不论如何,我都要与周氏和离,将意中人风风光光迎进门。”
炤宁摸了摸下巴,脑海里此刻闪现的画面,是在醉仙楼的棋室里,周静珊满含依恋爱慕的对他的含笑凝眸。
彼时,周静珊深爱着这薄情男子,还是个面上嘴硬其实心里满怀美好憧憬的纯真少女。
才过了多久?这男子便要心意坚决地抛弃她,信誓旦旦地要与当年的意中人破镜重圆。
男人不负责起来,居然能糟糕到这个地步。
“那么,对于你意中人的恩人,你是不是要当做岳母来孝敬?”炤宁眯了眯眸子,“你这嘴脸真是可恶难看到叫人发指。”
“殿下……”
“要不是怕你脏了侍卫的手,你此刻已被人乱棍打出去。”炤宁语气森寒,“我不想再看到你。”随即扬声唤人,“让他滚!”
她身边的情深意重矢志不渝的男子不少,陡然亲眼见识到薄情到他顾鸿飞这地步的男子,满心怒火。
在他眼里,女子到底是什么?
他是怎么好意思说起情这个字眼的?怎么好意思去玷污那个字眼的?
炤宁第一次盼着一个人得罪自己,希望日后顾鸿飞不断来触怒自己,这样的话,她就能由着性子惩戒这个混账东西了。不然的话,他到底是周静珊的夫君,她没道理去给可怜的女子出这口恶气。
顾鸿飞顷刻的意外之后,竟还是举止从容地行礼,自行转身,阔步离开。
他是打定主意要帮桑娆了。
再好不过。
炤宁牵了牵唇。
顾鸿飞走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楚王。
只是,楚王说让他在外院略坐片刻就好,他不是来见谁的。
炤宁听了失笑,想一想,这人也有点儿意思,不论什么事情,都以他自己的利益得失为衡量标准,从而决定进退。
他来的初衷,应该也是为着桑娆的事。有人求到了他头上,他不好推辞,却又不想开罪燕王,索性这般敷衍了事。
既然如此,她又何须多问,便随他去。
楚王在花厅里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便离开了。
下午,炤宁午睡醒来,顾大夫过来为她把脉。
把脉之后,顾大夫秀眉蹙起,不解地看着炤宁,“殿下小小年纪,怎么就把身子骨折腾成了这样?”脉象上来看,肝与胃的隐忧不小,分明是酗酒无度、胡吃海喝所致。她真正想说的是,你是有多傻,才会长期借酒消愁?而又因为这缘故,曾经的伤病不能完全痊愈,身子骨实在是羸弱。
炤宁笑了笑,有点儿做贼心虚的意味,“现在不会折腾了,只想着好生调理过来。你有法子么?”
“法子倒是有,只是担心殿下意气用事,不肯长期一板一眼地调理。”这个顶着煞星、灾星、跋扈名声的王妃的脾气绝对没个谱,何时烦了不肯遵医嘱调理了并不是稀奇事。
“不会的。”炤宁笑道,“我要是没诚心,也不会请你前来——韩统领亲自寻来的神医,我怎么敢敷衍,要是败坏了你的名声,他和昭华公主都不会饶我。”
顾大夫有点儿意外,随即就笑了。倒是没想到,燕王妃居然这么擅长绕着圈子夸人,说的人心情大好。之后,她凝神思忖片刻,给炤宁开了个方子,之后又道:“烦请王妃尽快寻一个会推拿穴位的人,叫人每日帮您推拿一番穴位,这方子的效用会更好。”
炤宁颔首,“嗯,我身边的红柳就懂这门道,只是留在了王府,明日我就把她唤过来。”
“那就好。”顾大夫笑了笑,鼓励道,“平日千万不可多饮酒,少吃辛辣之物。只要坚持大半年,就能调理过来了。”行医之人最讨厌的一种病人,便是不听话的,平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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