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听了她的话,立马老神在在地“哦”了一声,有些了然地说:“怪不得我说你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怎么说话、打扮都跟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似的,原来是学这行儿的”。
随后又想着自己这样说或许有些不礼貌,轻咳一声,问到:“对了,你多大了,应该才刚大学毕业吧?”
叶瓷没有觉得不喜,点头回答:“我九零年的,算起来已经二十二了”。
岳云听了她的回答,微微愣了一会儿,等那头叶瓷已经走出一小段路,回头看着他喊了一句,他才又迈步跟上去,笑着说了句:“我妈正好是九零年去的。说起来,她还活着的时候,好像也挺喜欢摆弄你这些东西的。不瞒你说,你家的装饰和我妈以前弄的那个屋子,看着还挺像”。
叶瓷听了岳云的话,回头看他一眼,眼睛里忽的多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岳云以为她知道自己幼年丧母,忽的怜心大发,立马开口劝阻:“你可别同情我啊,我一大老爷们儿对小时候的事儿一点儿也不在乎,别弄的我多可怜似的”。
叶瓷听了他的话,立马摇头回答:“不,我没有同情你。我只是觉得可惜,我想,阿姨要是在,你或许不会是现在这样”。
岳云有些摸不清她话的意思,索性快步跟了上去,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叶瓷回头看了看他,很是平淡地回答:“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可以透露他所有的情绪,畏惧也好,嘲笑也罢,甚至是轻蔑。我知道,你的性格乖张,有点儿心高气傲,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外貌比较优秀,对别人的着装打扮也往往比较容易有偏见,但你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我的可惜是觉得,如果阿姨还在,或许你对人和人之间的看法会有一些不一样。至少,你看起来,或许能更正经一些”。
她一番话说得平淡而冷静,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听在岳云的耳里却是尴尬极了。
正巧公车进站,他立马低头装作寻找零钱,拉着叶瓷上车,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坐下,好一会儿才又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既然这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答应我今儿个出来”。
叶瓷偏头有些莫名地看了看他,回答:“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说出来自己的一些看法,这世界上又没有人是完美的,我为什么要不喜欢你”。
说完,她又歪着脑袋,有些严肃地问了一句:“那个,岳云,你不会是喜欢我吧,如果你喜欢我,这会让我很困扰的”。
岳云本来挨着窗坐着,这会儿被一个刹车弄得头撞在前座的把手上,嚷嚷着:“开,开什么玩笑呢,我身边到处都是时髦漂亮的女人,我怎么会喜欢你。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反,反正我是有女朋友的”。
叶瓷听他这样说,终于放下心来。
眯着眼睛,微微地笑了一笑,不自觉地勾起一个浅浅的酒窝,显得安心极了。
岳云却不好受了,立马将脸偏向窗外,心里叫苦不迭。
他觉得自己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接触到漂亮的女人,审美已经带了点儿瞎。
毕竟自从他来了这么个屁点儿大的城市,过的就一直是修身养性的日子,如今打眼一看,竟沦落到,会觉得眼前这么个土气的“老姑娘”有些清秀可人的地步,想起来,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好在两人约定好的地方不远,就是郊外的一个茶馆。
坐了大二十分钟的车,站就到了。
省去了不必要的尴尬,路也不再显得长。
叶瓷跟着岳云进到茶馆里的时候,宁致远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还是和过去一样,一身君子打扮,唐装碎头,细框眼镜,脸色因为常年的患病而显得苍白透明。
宁致远看见叶瓷也有些微微的怔仲,好一会儿才轻声笑了出来,开口说:“小云,外公不过是想看看你为了谁拒绝的刘小姐,你怎么就随便找了一家姑娘来骗我呢”。
岳云见自己被识破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坐下来,喝了一口茶,问:“舅舅,你怎么知道的?对了,这是叶瓷,她是学文物修复的,你别看她老土,但她比我还小四岁呢”。
宁致远用手敲打了一下岳云的头,佯装生气地骂:“怎么说话的,人家姑娘穿着打扮得体大方,怎么就入不了你的法眼了”。
叶瓷见岳云说的那个人是宁致远,坐下来也轻声笑了出来:“早说了这法子行不通。两人眼中了无爱意,亲近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呢”。
岳云坐在原地叹口气,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他原本的算盘打得挺响,觉得自己这个老学究的舅舅,和叶瓷这么个老古董似的女人应该是意气相投,互相欣赏的类型。
宁致远要是能看在叶瓷的份上,多帮他在老爷子面前美言几句,他也能少一些没必要的负担。
只是没想,这两人意气相投的似乎有些过了分,两眼一望,就看出了他的伪装。
不得不说,机关算尽,最终误的还是他自己。
他哪里知道,宁致远好些年前在深山修行的时候,跟着的师傅就是叶瓷的外公——当时的陶瓷大师尹时修老师。
叶瓷与他虽有两三年未见,联系却还是偶然会有,只是两个人都是有些凉薄的性子,有旁人在,只要不是必须,他们大多不会多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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