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征前,赵云彻从未想过他的此次北征会出现这样的“意外”。那个晚上,于他就像一场噩梦一般,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睡梦中的他会被熊熊的火光惊醒,冲进帐来的不是大楚的士兵,而是北疆的刺客。他甚至都没有反应的时间就已经被冰冷的钢刀抵住了头颈。
现在,呆在这阴暗潮湿的牢房之中,虽然北疆人并没有对他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但他心里清楚,这样的局面给大楚带来了怎样的灾难。
“皇上,喝点水。”一旁的明睿见赵云彻仍醒着,便将自己的水袋递了过去。此次被俘的除了赵云彻还有他的亲信明睿和范全。他和明睿一起关在一处,范全不知被关在另外什么地方。
“明睿,咱们被俘多久了?”
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赵云彻已不知是过了多久。
明睿扳着手指算了算:“大概有五日了。”
“五日……”那消息想必已是传到了京中,不知道京里该乱成什么样了。母后和明玫一定是担惊受怕,那些大臣,自是有人担忧有人幸灾乐祸,十三弟年轻稚嫩,想来这时候也是焦头烂额了,不过好在还是有明言正这些老臣在稳定人心的,还有孟瑾瑜,虽然自己一直不喜欢他,可凭良心说,他到底是个正直能干的人,有他在,他也能放心一些……
那么明玉呢,她一定也是知道了自己被俘的事了吧,她又会不会担心自己,为他有那么一些的担忧和紧张?
想起明玉,心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柔软了下来。这境地,让他不由想起了那时候的云水镇,那个时候逃难的自己。
本想一雪前耻,谁料又成了阶下之囚。
赵云彻苦笑起来,仿佛是和明睿说,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道:“天下人这一次大概都会笑话我了吧。”
“皇上……”跟了赵云彻这么些年,明睿虽为臣,但两人之间的情谊却又不同于平常君臣,眼看着高高在上的天子一夕之间从最高处跌落下来,一下子变成了俘虏,换做任何一个人,想必都是受不了的。
“皇上莫要灰心,张渊一定会想办法营救我们的。”这话连明睿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可笑,皇上在对方手中,张渊哪敢贸然行动可是现在,却也不知道再用什么话来安慰赵云彻了。
“喂,吃饭了!”牢房中进来一个人,放下了两盆饭菜。明睿一瞧,一盆是胡乱拌了的黄花菜,还有一盆是掺了些石子的米饭。这些北疆人心中恼恨大楚军队,虽然北疆的大汗让他们好好款待赵云彻,但下面的人真的执行起来却是带着情绪的。明睿一见又是这样的饭菜,不由气恼,朝那送饭之人道:“你们大汗呢?请他过来,我倒要问问你们大汗,就给大楚的天子吃这样的饭菜吗?”
那人也不恼,只阴阳怪气地说道:“有的吃就不错啦,这怎么也比猪食好些吧。快吃吧,不吃我可就拿走了。”
赵云彻对饭菜倒是不在意,当年被囚,吃过的苦远比今时今日要多,这点磨难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打了个手势止住了明睿的话:“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不必多说。”
“大楚的皇帝果然气度不凡,沦落到了这样的境地还能说出既来之则安之的话来,真让本汗心生敬佩。”牢房外踱进一个人,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甚是粗犷,一双鹰眼中放出犀利骇人的目光,直视着赵云彻。
赵云彻倒是不怕他,微微一笑,也云淡风轻地望着他。
“原来是铎力可汗,失敬了。”
来人正是北疆的大汗——铎力,这一次大楚和北疆的大战他也是领兵亲征,他们二人在多年前便已是见过了,那个时候铎力还不是大汗,赵云彻被囚在北疆征南大将军府上的时候,铎力前往做客,曾见过那个时候还是大楚十二皇子的赵云彻,当时便觉得那个俘虏不卑不亢,气度高贵,必非池中之物,没想到几年之后再见,他已是大楚的天子了。只是天子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要落在他的手中?铎力一声冷笑。
“啧啧啧,真是委屈您了,没想到这些不听话的下人自作主张,给你吃这些东西,一会儿我就让他们去换了。”铎力在赵云彻的对面,将那两盘食物慢慢地倒在了地上,又用脚踩了踩,斥道,“这可是大楚的天子,怎么能吃猪食呢?”
他有心羞辱,可赵云彻却并不以为意,也不生气发怒,只淡淡问一句:“你抓了我已有五日,你到底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铎力这才停了下来,颇有深意地看了赵云彻一眼,笑道:“大楚皇帝果然直接。好,既然你问我了,我也不妨直言。这场仗本就不是我们想打的,我们好好地在北疆生活,可你们却总是不依不饶,想要对我们赶尽杀绝,这本就是你们的过错。现下,这仗也打得有段时日了,胜负也不必再说了。我们北疆本就是游牧民族,习惯住在北方大漠之上,只是大漠物资贫乏,我们的生活与你们大楚的子民相比的确不可同日而语。大楚皇帝,如果你说的话还能算数的话,我所要也不多,五座边塞城池再加十车黄金、十车白银,并要你大楚与我立下条约,不再侵犯。”
赵云彻双目灼灼看着铎力,心下盘算着,脸上却未露出丝毫表情。这个可汗,当真是贪心,要了金银便也罢了,还捎带五座城池。边关要塞都是军家必争之地,给了他去,对大楚来说可算是致命的打击,将来要是他以此为据,想要进犯中原疆土,可就要容易许多了,那么大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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