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两个腮帮子深深陷了进去,眼窝子也一样,两个眼珠子在眼皮子里头,大概是因为眼皮子收缩,露出了一片,正好是眼白的部分。陈板凳看了几眼就赶紧扭身过去了。
爹喃喃说的话其实没说机明什么,润成一时心急,也没顾上想后来瞎子提出来的问题。爹昏迷过去之后,再也没叫醒过来,只剩下胸口头上下起伏,嘴里的气也是进去的不多,大部分是出来的气。润成知道爹最后的日子到了,不能在耽搁了。他打发老三赶紧回县城张罗叫全家人往回赶了,还叫陈板凳也跟着,有些事好叫他给打帮一下。
宝成他们两人走了没多长工夫,瞎子就问起了润成要是老人走了这么埋的事。润成不知道怎么问起这事,结果叫瞎子一下就点明了。既然爹不是爷爷的亲娃子,那到底怎么埋?润成问瞎子怎么想的,瞎子说暂时也没想出来。他把这个问题还给了润成,也对,这本来就是秦家的事,瞎子一个外人插手也不对。世上的事情,最叫人没法应付的就是,明明知道不对,可是却不知道对在哪里,所以只能错也错下去,根本没得选。比如眼下叫润成想想到时候到底怎么安顿爹,这就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他根本就不知道爹的老家具体在哪儿。虽说娘也是外乡人,可是照着老祖宗的规矩,爹埋在什么地处,娘百年之后救你得跟着。所以娘得事不是问题。想想爹自从七八岁跟着娘娘来官庄,也就没有再回去啊。娘也从来没有跟着爹回过他的老家,哪儿知道。而爹又没了知觉。润成想想下定决心,跟着爷爷埋吧。至于瞎子说的爷爷这边的祖坟到底在哪儿的问题,润成也顾不上了。想不通归想不通,却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瞎子每个提出来的问题都是润成想不通或者没法很好的问题,这叫润成开始在心里更对这个看起来是在没什么日怪处的瞎子越发提防起来,这种提防不是认为瞎子会做什么赖事,而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瞎子接着就会点明什么事。是他润成没想过的。
从宝成开车把在县城的家人都接回来之后,围成了以炕日夜不离开的秦家大小就再没有看过睡着的老爷子睁开眼。有时候。爹眼角流下来的泪蛋子,叫家人哭得眉眼不是眉眼。老爷子是不想离开,润成觉得爹应该是有感觉的,就想凑到他耳朵跟前。问了几句,爹你想回哪儿?爹自然没有出声,脸上没有了任何的表情,除了眼角还有泪蛋子不断往下流。润成感觉见了盖子里头有什么在微微的动着,他揭开盖子,发现那是爹的左手。左手上青筋一条条很明显,润成发现就是这么两三天的工夫,爹的手上就成了皮包骨头,这就是老人们说的油尽灯枯吗?爹的手还在乱动。大嫂跟前的小妮子叫了一声,我爷爷是在寻什么东西。大嫂不叫小妮子乱说,小妮子不服气说。就是嘛。要是这样,润成说要不试试,好歹不要叫爹的心思了不了。全家人一顿忙乱,各种东西,不管是老人平常用的东西,还是平常最稀罕的东西。往老人手里放,都不对。手根本就不接,还是在乱捞摸。
兰芳说娘要不我爹就是寻你呢,娘心里在想着什么,样子有些呆。兰芳叫了他好几遍,娘反应过来过去把手放在老汉手里的时候,老汉的手还握住了。她感觉见了很紧,这大愣是使了劲儿。可是一个都成了这样的人,又怎么使劲儿?肯定是自己感觉错了。没多长工夫,娘感觉见手上的劲儿,更大了一下,拽住他不放,接着就测地松开了。娘知道这是没了,大愣走了。他大概还是不想走吧,要不怎么在最后还要使劲儿拽自己她一把呢?看着娘没出声,把手从盖子里拽出来,扭身往大柜子那边走。润成知道了,叫兰芳跟着大嫂、香香带着小妮子出去了,留下他跟老三给爹张罗穿衣裳。
爹在十来年前就开始给自己张罗老死的衣裳,所以这些衣裳虽说是没穿过,可是也十来年了。润成还说过要给他再张罗些新的,结果还招来了爹的白眼,说什么这些年身子还算是行,都是这些压箱子底儿的老死衣裳给护着的,那些小鬼一看他连衣裳都准备好了,知道他不怕死,也就不来叫他了。润成不信还有这样的说法,起码这些年开始不信起来。爹坚持不换,也就拉倒了。其实要真的能护住爹,怎么这回怎么不灵验了?
趁着爹的身子还软着,给爹搽干净了身子,从里到外把衣裳都穿上,夏天单衣裳在里头,冬天的在外头,都穿好之后,好歹爹瘦的身子看起来能肉些了。娘给爹把叠好的手巾放进衣裳兜里,脖子里挂上了大门的钥匙。宝成想问问想干什么,润成拦住了。润成跟宝成摘下了家门的门扇,准备把爹抬出去。娘拦住不叫抬,她说大哥还没有回来。润成想起了官庄的规矩,大小子没在,谁敢动没了的老人。官庄的人们见没见过世面这不是问题,多少年来的规矩还是很多的。宝成以前就说过,不要看官庄人吃的不多,规矩还挺还没有回来,这刚走的爹就还不能往出抬。可是大哥没回来啊。
宝成刚回来的时候,润成就问过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宝成只是说大哥在电话里说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往回走,叫稍微等等。润成当时就有些火上来了,这爹都到了快要走的时候,怎么还得能等着大哥处理完手头的事呢?他心思不顺畅想着说几句来,看看娘那个样子,不想再生出事端来。可是爹在家里睡着,这大哥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要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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