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现场已经解封了,他们俩来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已经全然看不到凶案原来的模样了。而且,此刻里面热闹非凡,摆着几张大桌子。围坐着的,大多是一些男子,桌上摆着下酒菜,一个个推杯换盏正喝得高兴,且不管外面的丧事,高谈阔论地着话。
秦元皱了皱眉,他想不到会是这样,他却不知,只是当地的风俗。如果死者横死,必然要进行热闹一番,好喧嚣一下戾气,镇住鬼神邪魔。所以凶杀屋里才摆下酒宴。
秦元原本想静静地再在凶案现场坐一会。理一理思路,可是没想到现场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瞧见这一屋子里都停住了呆呆瞧着他们。便勉强一笑,转身走出廊下。穿过院子,出来大门。
吴雄也跟着出来。道:“现在咱们去哪里?”
秦元扭回头,望见灵前的柳氏,也正望着他,二目一碰,柳氏慢慢转过了头去。
秦元低声道:“一直在凶案现场的,就是这柳氏!”
吴雄也低声道:“你怀疑是她干的?不对啊,你不是,她个子太高,要是她打的话,会勾着帐幔的。而帐幔上没有刮擦痕迹,所以不可能是她做的嘛?”
秦元道:“我不是怀疑她做的,而是怀疑她另有隐瞒!”
“另有隐瞒?为什么这么?”
“虽然她一直不在乎他的丈夫,但话语间可以看得出来,她其实很在乎,甚至为之心痛。——在一个让自己心痛的男人跟另一个女人就在自己家屋子里鬼混的时候,你她能安然入睡吗?”
吴雄缓缓头:“我也觉得有些牵强,这么,她案发当晚,很可能听到了凶手杀人的过程,只是她不愿意?”
“她倒不一定听到了凶手杀人,但是,很可能知道有谁来过,不管怎样,咱们或许能从她嘴里找出一些线索来!”
吴雄道:“好!我再找她谈谈!”
秦元一摆手,道:“就这么谈没用,她不会的,特别是现在!”
“为什么?”
“她要早了,她之所以不肯,很可能是因为那个人也让她牵挂,她不愿意连累他。所以,咱们不找到这个人,她是不可能出来的。”
“啊?”吴雄吃了一惊,“你是,她……,她外面有野男人?”
“倒不一定是野男人,或许只是他牵挂的人,她不愿意让这个人牵连进来,这个人或许是男人,也可能是女人。总之是她不愿意牵连的人。”
“很有道理!”吴雄道,“那咱们就围绕这柳氏交往的人展开调查,或许就能找到这样的人!”
“嗯!这个人那天晚上应该来过现场,所以他的行踪应当是不清的。”
“我明白了,我立即去查!”
围绕柳氏身边来往的人的查访很快就有了结果,然而,这个结果并没有让他们两人高兴起来,因为,柳氏平素很少与人来往,可以大门不出二门迈的,跟她要好交往的人很少,而这仅有的几个人案发当晚都有去处,而且都有不止一个人作证证明。都没有作案时间。
案件侦破再次陷入死胡同。
吴雄道:“算了,咱们不要跟她兜圈子了,直截了当找她问!我就不相信撬不开她的嘴!”
秦元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便带着捕快跟着吴雄再次来到刘虎家,这是天已经黑了下来,而秦元特意经过了那个农家院,发现院中有火烛再让燃烧,这明,孟武老将军,还在等。
在这一瞬间,秦元突然有些明白,他那句话,孟雪明天会回来的意思了。
刘虎已经下葬了,刘虎家的院子里已经消停下来,守灵时熙熙攘攘的人也没了踪影。偌大的院落空空荡荡的,敲开门,只有刘虎的妻子柳氏一个人在家。两个孩子还在爷爷奶奶家没有放回来,而且了。要留在那里上私塾,所以。偌大的院落便只有柳氏一个人。
柳氏见到他们,似乎并不惊讶,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她没有住正房,虽然那里已经收拾干净,已经找不到半凶杀的痕迹了,但是,她还是住在西厢房,或许这里才能找到内心的平静。
尽管她没有把他们往屋里让,吴雄他们还是老实不客气地自己进了屋子。各自找椅子坐下了。
柳氏歪坐在炕头,没有瞧他们,两眼发直望着对面垒起的一叠铺盖,也不话。
吴雄直截了当道:“柳氏,我怀疑你谎,案发当晚,肯定还有别人来过,而且你肯定知道谁来过,可是你不。对吧?”
柳氏没有言语。
吴雄开始把秦元分析的一套又讲给柳氏听:“这个人肯定是你牵挂的人。你不愿意他牵连进来,所以没有告诉我们,对吧?但是人命关天,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一定会把这个人找出来的!如果你能劝他投案自首,还能法外开恩,但是。如果你执意不,我们一样能把他揪出来。那时候可就没有人情讲了……!”
吴雄口沫横飞地着,柳氏却依旧一言不发。顺手将炕头的一盒糕拿过,取了一块送进嘴里,嚼了两下,又停住了,皱了皱眉,似乎那糕有些干了不好吃,扭头看了一眼炕头的垃圾桶,犹豫了片刻,却将剩下的大半截放回了盒子。抬手正准备将糕盒放回炕头,忽又停住了,一转手,将盒子放在了枕头边,拿过旁边的针线筐,放在了糕盒子上。
喜欢明朝小仵作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