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北宫如照常在狐旭处上课。狐旭讲到‘亲贤臣,远小人’,便问公子如:“如今主公身边有太宰韩仕通,常侍优瞿和司膳庖英。主公对这三人宠幸有嘉,离开他们任何一个,都会觉得寝食不便,索然无味。我听说这三人也对主公忠贞不二。韩仕通本是井国人,后来母亲病逝,为了侍奉主公而没有回去丁忧。优瞿本是戏子,主公赏识他的才华,他为了尽心追随主上,自宫当了常侍。还有庖英,知道主上不能一天不吃他做的菜,十年来未回家看过妻儿。这三人可谓忠贤?”
北宫如想了想,摇摇头说:“父王应该远离他们。母亲养育之恩大于天,母亡而不回家祭拜,此为不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挥刀自残之人,可以对自己如此残忍,对其他人更不会仁慈。妻儿乃人间至亲,十年不闻不问,实为不义。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岂会是忠臣贤士?”
狐旭听完很满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赞许。北宫如肩上刺字的地方吃痛,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狐旭扒开他的领子,看到了还红肿的伤口,吃了一惊道:“这是?”北宫如告诉狐旭昨日之事,狐旭良久没有说话。最后,他深深的叹口气说:“多年来宫中的压抑扭曲了人性呀。”
便翻出药箱,正给北宫如上药时,听他说道:“老师,如儿想学骑射,想领兵打仗。像大司马赵原珉那样金戈铁马,征战沙场。”狐旭点点头说:“不错,唯有如此,你才有继位的希望。但我们需要一个人的全力支持。”北宫如问:“是父王?”狐旭收拾了药箱,回答:“是赵原珉。”北宫如迫切的追问:“我们应该怎么做?”狐旭皱了皱眉头说:“我要仔细想想。”
第二天清晨,北宫如来狐旭处,在书房等钟容去请狐旭出来。钟容去了片刻,便神色慌张地跑进来说:“公子,先生不见了。”北宫如大惊:“带我去看看。”两人仔细看了狐旭的房间,少了几件衣服和细软,连出都城的通行凭证也不见了。
北宫如想:老师不会不辞而别呀。便问钟容:“昨日傍晚我离开后,可有什么事情发生?”钟容想了想,答道:“先生后来出去了一会儿,也不叫我跟着。回来后,就打发我连夜去城外送封信给广荫寺的主持。我是今天早上刚刚赶回来,所以没发现先生不在。”北宫如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可知道信里写了什么?”钟容老实答道:“我不知道,先生虽然没封口,但我也没敢拿出信来看。”
北宫如点头,他知道钟容素来憨厚。便分析道:“信没封口,说明不是什么要紧的内容;但又让你连夜去送,只有一种可能,老师想支开你。可支开你做什么呢?要么是在家里见什么人,要么是方便他准备离开。走,我们去城门口问问,老师拿了通行凭证,一定是想出城,说不定会有人看到他。”钟容为难的问:“这都城这么大,我们去哪个门?”北宫如说:“今日初五,只有西门和南门会开,我们分头去问,然后在这会合。”
个把时辰过后,北宫如回到狐旭处,钟容已先到,正坐立难安地来回走动。见到北宫如,他就急切的说:“我在西门问到,有人看到先生天刚亮时从西门走出城。”北宫如说:“南门侍卫说有看似老师的人,正午十分,从那出城。”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快黄昏了,北宫如只好回宫。
次日,还是没有狐旭的消息。第三天,北宫如等到近夕阳西下,才见狐旭风尘仆仆的走进来。北宫如高兴的冲过去,双臂抱着狐旭的腰,将头贴在他的身上,即欣喜又委屈的说:“我以为老师不要如儿了。”狐旭摸摸他的头,低哑的说道:“老师怎么放得下如儿。”三年多的朝夕相处,已经让两人产生一种如父子一般的感情,不易割舍。狐旭告诉公子如他去了城外乡下一个故友家,这位故友的母亲从前是赵原珉家的丫环,便把他打听到的赵原珉的一些儿时旧事,一一讲给北宫如听。
又过几日,狐旭来到大司马赵原珉在都城的府邸。狐旭递上名帖,许久,才有家丁出来将他引到偏堂。狐旭打量这屋子,是个精致的小花厅。黄梨木的茶几古色古香,紫檀木的圈椅背上嵌着云文理石,古朴典雅,连这屋中案上的几盆春兰,似乎也彰显着主人的卓绝品味。狐旭想:这赵家世代为卿,府邸果然是气派不凡。
又过了半个时辰,赵原珉方才踱进厅来,寒暄后便斥责下人没有奉茶。两人坐下聊了片刻,就有随从进来禀告说有紧急军情,请司马定夺。狐旭听后,立刻站起来,笑着说:“将军请便,在下可在此等候。”这一等,便到日落,也无人来为狐旭添水换茶。狐旭也不愠,神闲气定地坐在那儿。
早有家丁将狐旭的一举一动报给赵原珉。原来赵原珉并没有公事缠身,几番故意怠慢,是因为他已将狐旭的来意猜到了**分,有意试探他的诚意。赵原珉几年前便听过狐旭的名声,心想: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物,会如此为公子如奔波,这位公子必有过人之处。又想起那日春宴上北宫如颇有见识的一番话,更觉得这师徒不可小觑。遂邀狐旭共进晚膳,两人席间高谈阔论,相谈甚欢。
饭后,赵原珉又支开左右,请狐旭秉烛夜谈,狐旭开门见山的说道:“在下替我家公子请大将军为师,授其武功韬略,助其成大业。”狐旭见赵原珉并未接话,便又道:“纵观主公几位公子,娣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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