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只琥珀色的眼睛正闪动着幽幽的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瞿南。
瞿南呆住了,这眼神如此人性化,让他看到的同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究竟对面是不是一只猫?是自己看错了吗?
一人一猫怔怔地对视了一瞬,猫眼里露出一丝鄙夷,转头看向另一边。
瞿南鬼使神差地顺着黑猫的视线看去,他高兴得差点叫出声来——胖猴就在旁边的树下,靠着树干坐着!
瞿南顾不得多想,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去。
胖猴闭着眼睛坐在地上,后背靠着树干,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额头和脖子上渗满了密密的汗珠,在这滴水成冰的天气里,他的头发已经全被汗水濡.湿了,发梢结成一绺绺的,还在往下滴答着水。
瞿南抓住胖猴的肩膀使劲摇:“胖猴!胖猴你醒醒!”
胖猴的身子软软地随着他的手左右摇晃,眼睛依然闭得死紧。
“啪!”一个又粗又硬的大手打在胖猴的脸上,胖猴啊的一声大叫,脸上肿起五个红红的手指印,竟然醒了!
瞿南愕然回头!
一个年轻人哈哈大笑,得意地跳着脚拍着手,刚才就是这只手,狠狠地打了胖猴一个大耳光,把他给打醒了。
这年轻人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刚才没看到他?
瞿南心惊胆颤地想着,正巧触到那只黑猫的眼神,琥珀色的眸光中似乎有着人性化的情绪,那是……怜悯吗?
黑猫扯扯耳朵,甩甩尾巴,慢腾腾地走了。雪地上踩下几朵梅花形状的脚印。
打了胖猴的年轻人身高体壮,面相憨厚,脸上带着一个怎么看都有点傻乎乎的笑容。不知怎么的,瞿南在他身上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奇怪的味道。
年轻人没理会瞿南探究的目光,高兴地拍着手嚷着:“这办法灵吧?每次我睡懒觉不起床,我爹都是这么叫我的……”
“……”瞿南无语,这小子看起来傻乎乎的,占人便宜倒是有两下子,不仅打了胖猴一巴掌,还把自己当成胖猴的爹了……
不管怎么说,胖猴算是这年轻人叫醒的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个热乎地儿把衣服烤干了,要不然胖猴一场大病是免不了的了。
问清楚年轻人的家就在村里之后,两人决定跟着年轻人去他家里暖和一会儿再走。
瞿南和年轻人一左一右扶着虚弱不堪的胖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我叫瞿南,后生你叫什么?”
“我叫蓝猫剩。”年轻人嘿嘿地憨笑着:“你叫我猫剩就好。”
蓝猫剩?
瞿南倒是知道,老一辈的人有这讲究,给孩子取一个贱名,叫什么猫剩狗剩的好养活。可是姓蓝的叫猫剩,你确定不是受了蓝猫淘气三千问的影响吗?
没等他说什么,胖猴已经有气无力地笑了起来:“哥们你的名字真好听,我差点听成蓝猫问,呵呵。”
蓝猫剩根本没听懂胖猴的意思,高兴地连连点头:“是啊大哥,我也觉得我的名字好听,我媳妇都说了,我的名字真好听!大哥你叫什么?”
这名字还好听?看来蓝猫剩的媳妇脑子也不太灵光。胖猴偷笑,对蓝猫剩道:“我叫候威,你就叫我候哥吧。”
“你当我傻呀,猪八戒才叫孙悟空猴哥呢!”蓝猫剩很不情愿地嚷嚷着:“我要叫你威哥!”
伟哥?那蓝色的小药片?
胖猴和瞿南虽然刚才被吓得够呛,却也被这憨实可爱的年轻人逗得大笑起来。
蓝猫剩的家在村东头,是一座农村里很少见的二层小洋楼。
瞿南和胖猴对视一眼,看不出来这憨乎乎的小子还是个有钱的主儿。几人进了屋,蓝猫剩冲着楼上嚷嚷着:“爹,快下来,来客人了。”
瞿南打量着这间屋子。
宽敞的落地窗,雪白的墙壁,黑色的大理石茶几擦得光可鉴人,茶几周围放着几个紫红色的布沙发,屋子里收拾得很是干净。
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中年人,他打量了一下瞿南和胖猴,皱着眉头对蓝猫剩说:“一大早的又去哪儿了?这几天传牲口,说了不许你出去的,怎么还这么不听话?”
蓝猫剩似乎很怕中年人,他苦着脸说:“爹,我听话的,可我想我媳妇,好几天没去看她了。”
中年人脸色一变,狠狠地瞪了蓝猫剩一眼,随即脸上堆起笑容,对瞿南和胖猴笑道:“两位这是?”
没等胖猴张口,瞿南抢先说道:“我们是杂志社的,下来拍雪景,路过进来讨杯水喝,遇到蓝猫剩的,他很是热情好客啊!”
瞿南的马屁拍得恰得好处。
蓝猫剩高兴地嚷着:“爹,他俩是我的朋友!”他很机灵地去提热水瓶,找茶杯。
中年人脸上的神情松弛下来,笑着请他们坐下。
蓝猫剩已经倒好了热腾腾的茶水,一口热茶下肚,瞿南才真正缓过神来。
他看着对面的中年人:“大叔,我刚才听您说,村子里传牲口?这大冬天的怎么会传牲口?传的是哪种牲口?”
传牲口是本地土话,意思就是发生了动物瘟疫。老百姓也叫不来那些拗口的病名,就用一句土话总结,传鸡,就是鸡瘟,传羊,就是羊瘟,依此类推。
中年人叹了口气:“不知道哇,这次的瘟病厉害得很,根本不像以前就传一种,村子里各种牲口都快死光了。就连树上的麻雀都一个个掉了下来。我这傻儿子脑子不太灵光,说了让他别出门,他惦记着他媳妇,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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