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铣与姑母、表妹告别,带了沈光和独孤凤俩跟班保镖出京归任。行了数日,在洛阳等到了处置完并州的生意产业后来和自己会和的武士彟,然后走陆路到宿州,换上一直住在宿州等自己的从人,然后乘来去迅捷的车轮舸重返江东。
萧铣一行人中,只有武士彟是北方人,而且是新归附萧铣的马仔,所以自然是第一次见到车轮舸这样的静水航行快船,开始时看得惊诧不已,觉得此船竟然日夜换人蹬船可以行三百里之多,着实匪夷所思,只可惜相对于人力消耗来说运载量不大,不然用来经商的话肯定能获巨利。
走到二月初三,众人便回到了杭州——虽然萧铣如今得到的新任命是扬州水曹佐史,按说这个职务是要去扬州交割上任的,但是因为他的钱塘县令需要先卸职,所以只能先回一趟杭州,与新人县令把钱粮人事的账目统统交割清楚。
新任钱塘县令也是老熟人,便是去年给萧铣打副手的县丞陆鸿鸣了。因为萧铣修河有功,带掣着杭州本地不少官员都在年底吏部的考功中得了上等考绩,县丞陆鸿鸣便是因为辅佐之功,就地转正提拔成了县令,相当于是从正八品跳过从七品,直升正七品,喜得陆鸿鸣心中对萧铣着实感恩戴德。
若不是因为要给萧铣空降过来腾位子,原本的钱塘县令是不会出缺的,少不得还要留任好多年。结果为了给萧铣镀金——当然也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官二代来镀金,毕竟萧铣也是干出了真正的功绩的——钱塘县令的位置被腾出来,让萧铣坐了一年,谁知一年之后又高升,才便宜了陆鸿鸣。
……
钱塘县衙,接风宴上。陆鸿鸣举盏劝酒,口中美言不断,堂下请来诸般舞伎助兴,极尽招待之能事。
“唉,陆某在杭州,做官从曹佐到主簿,从县丞到如今县令,也见过十几年了,前前后后送走四任县尊,就没见过官声如萧大人这般好的——不是咱说,前年秋天,萧大人来接任的时候,还认下了两千石的常平仓亏空。要某说,萧大人若是依照常例,也留下这么些账目让陆某将来去平,陆某也就认了,可是萧大人偏偏不,高升走人,居然粮账户调丝毫不差,真是前所未见呐。
此前历任,手头不干净不说,而且还没为百姓办过什么事儿,十几年来杭州城里该是啥样还是啥样,哪像萧大人。区区在任不满一年半,民不加赋而西湖浚、运河开、百姓饮水灌溉之苦尽数根治。”
陆鸿鸣陪着萧铣喝了一杯,一边感慨,他把这些话说出来,也是不和现场其他作陪的人生分,笼络示好地意思,另一方面也是给萧铣贴金。
“陆县令不必如此,岂不闻韩非子‘古者人民少而财有余。故民不争。厚赏不行、重罚不用,而民自治’。‘古之易财,非仁也,财多也;今之争夺,非鄙也,财寡也。轻辞天子,非高也,势薄也;重争土橐,非下也,权重也。’萧某不争,倒也不是萧某品性高洁,不过是富贵足用,看不上这些败坏名节的蝇营狗苟小利罢了。”
“照啊!萧大人真可谓是当今之古人矣。”陆鸿鸣一副悠然神往的样子,倒也不是作伪,而是今日才觉得见识到了累世簪缨的诗礼名门气度。
列位看官可别小看了这一句赞誉。在独尊儒术的年代里,在孔夫子看来,越是末世越是礼崩乐坏,天下最美好的时代就是“三代之治”。所以赞美一个人是“当今之古人”,那就相当于是赞美可以媲美上古圣贤了。
萧铣笑纳了陆鸿鸣的赞誉,等他说完,才顺势开口:“却怕是陆县令要失望了,萧某恰才不过是说不屑于搜刮那些来自百姓的钱财,却没说不打算将来自己在杭州城里城外经营一些产业,不加赋于民而取私财——若是到了那一天,却不知陆县令会不会觉得萧某可憎。”
“哦?萧大人这是看上了什么营生?莫非是做些丝茶、田庄?不介意的话,陆某倒是想打听一二。”
“萧某如今得了朝廷特许,在扬州水曹任上,可以督办经营漕运往来,想着江南丝茶在北地价值颇丰,故而想自己在城外买些荒地,垦荒经营田庄。”
这话听在陆鸿鸣耳中,却是颇不以为然,便劝说萧铣:“怎么,只是要荒田?丝茶生意不比粮米,要想产出,从荒田开垦做起,只怕要有些年头呢——稻麦等物,只要田亩垦熟了,次年种下去,便有收成。而丝茶生意,需要的是桑树、茶树。种树不比种粮,哪怕田亩熟透了,还要三年五载才有出息。若是求财,不如从人手中购买熟田才是啊。以萧大人在钱塘县内的威望,只要您开口,想来各方乡佐豪绅也都是愿意割爱一些肥田美宅的。”
萧铣对于劝说不以为意,依然我行我素坚持说:“萧某说了,不愿与民争利,只想为民创利,赚的多少那是不在意的。其实只是希望开江南河北段乃至邗沟时,若有官中钱粮不济的时候,私产能够接济其中一二便可以了。若是陆县令觉得不方便为萧某办理,那萧某也不强求。”
“不麻烦不麻烦!方便的很。萧大人真是高风亮节,为朝廷主持河政,居然还有想着朝廷钱粮不足时拿私财接济周转的,下官真是不知如何崇敬是好了。萧大人尽管开口,看上了哪片地方,某这便去办。”
“来人,取本县舆图来。”萧铣霸气地一挥手,自有户曹佐条件反射一样取了图册来,虽然按说喝这顿酒的时候萧铣在钱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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