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境况与以前大相径庭,新王连轻水宮都给了娘娘,这正妃的位置就指日可待了。
娘娘的位置坐得越稳,她们做奴才的脸上越是增光添色,说话也就理直气壮了。
椰儿独自站着,望着装修一新的轻水宮,含着莫名的感动。那日他进了楚香宮,环顾四周,他说:“去了早些回来。”
原来那不是一句所谓的警告,他是暗示她,他要把轻水宮送给她。
她略略地闭上眼,阳光像一条金线,穿越轻水宮垣墙,刺进她的眼中。她的心,轻轻一痛。她垂下眼帘,眼泪悄悄滑落脸颊,落了一地的清冷。
“很高兴是不是?”
后边兀的一声,她吃惊地转过头去,尺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尺妃笑吟吟的走近她,髻云高拥,一副雍容华贵的气度。
“时隔三年多了,这轻水宮终是换了主人。”尺妃的眼睛看向花春雨的寝殿,眼波有点荡漾不定,“妹妹性情柔顺,连新王也被你软化了,足见妹妹非一般人可比。”
椰儿不解其意,轻轻一笑,等着尺妃继续。尺妃的眼光移将过来,她踌躇着,方将手伸进了椰儿的手中。
她的手指很凉,仿佛长期浸在冰水里,让椰儿都有点瑟缩。手指的力道慢慢加大,那股寒意弥漫而上,她说话的语调又低如耳语,仿佛有森森之感。
“西面的那堵墙虽是没拆,可花春雨毕竟是在那里吊死的。寝殿很富丽堂皇,她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在里面,有人还听到她半夜的哭声,她依然阴魂不散……你不怕吗?”
周围的空气蓦地凝滞起来,仿佛有阴冷而神秘的暗流在周围浮荡,连说话的尺妃也感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脸色一变,声音微微抖动:“虽说只有我见过她,却没听她说过几句话,到死也没见她笑过。”
椰儿慢慢松开尺妃的手,浅笑依旧:“正因为没见过,就没那种害怕感,这里都装缮一新,很美,很静,是不是?”
尺妃眼中似有一道光芒闪过,语气加重:“新王会到这里来吗?”
椰儿心里一格愣,华能是不会,不,是不敢进来的。她吁了口气,看向偏殿,转眼变成满不在乎的样子,道:“她的东西是她的,我可以住在偏殿里。服侍的人别太多,妹妹向来喜欢冷清,人太多倒不舒服了。”
她不紧不慢地回答着,深深的失望毫无掩饰地抹上了尺妃的脸。她回眸淡淡对众人吩咐:“照欣妃娘娘的喜好布置吧。”
尺妃一走,椰儿果然吩咐宫人将楚香宮卧房的东西搬进偏殿去,那偏殿原先是供花春雨参佛拜神之用,花春雨不喜欢,偌大的地方一直空着。忙乎了半日,等椰儿进去,与住在楚香宮并无多少差别。
花春雨的寝殿就在前面玉荷池的西面,拾阶上去,寝殿被参天的银杉遮住了一角,叶片在阳光照耀下,银光闪闪。两边各有一门,系作钟式形,南边的那道门正是通向西边的花园。从外形看,寝殿灰筒瓦庑的檐顶,周围雕梁画栋,看过去气派非凡。
轻轻推门进去,因为已经开窗通风,一股似兰非麝的清香扑面。首先映入眼中的是点翠凤鸟花卉挂屏,正间东西两侧花梨木碧纱橱,桌椅尽是紫檀木凑成,退光漆面,床上撤了锦绣缎被,有点空,张挂五彩绸缝制的幔帐。周围金鼎铜壶色色斑然,丝丝缕缕的阳光透入,愈显得玉宇澄清,一派奢靡豪华的景象。
椰儿一手轻轻抚住床框,环视四周,那块玉帛到底在哪?
她不急,她会慢慢找。
唤珠儿浅画往殿内放一圆桌,焚一炉百和香,香云缭绕间,椰儿阖目拜了三拜。
她就这样站着。
氤氲的空气中,她依稀看见花春雨靠在罗帏内,一湾玉臂做着枕头,秋波懒懒地闭着,一双白璧无瑕的小脚斜露出衾外……
“花春雨。”她喃喃地低唤,“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要寻死?”
床是空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想像。
她自顾说着,心里那些难解的结始终纠缠着她,难以排遣:“你知道吗?你一走,把他的心带走了……如今我来了,你到底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椰儿沉沉地叹了口气,花春雨真的走了,等自己找到了那块玉帛,她也该离开这里了吧?
从花春雨的寝殿出来,椰儿又在偏殿忙乎着,等厨房里端来了膳饭,她从窗内望去,不觉已是日落晚暮了。
她想起华能还在等着她,正要出去,齐妃晚珑来了。
“我刚来看你,你就急着要走了。”琬玉开玩笑道,“不耽误你时辰,说几句话就走。”
椰儿见琬玉的气色不大好,隐隐的泛了点黄,便关心道:“可是胃病又犯了?”
琬玉苦笑:“这病好一阵坏一阵的,习惯了。中午还不舒服,睡了一觉,想着你回来了,这病又好了。”
椰儿笑起来:“把我当灵丹妙药了,早知道你这样,我就早点回来看你。”
“你想回来,新王也不放的。”琬玉脱口而出,想了想,又轻叹,“姐姐没任何妒意,妹妹柔中带刚,非平庸之辈,将来必是修来好福。只是想着自己,有点心酸……”
椰儿微讶,她是被华能秘密接进楚香宮的,琬玉怎知道?
“也没呆多少日子,新王就想回来了。”她笑着回答。
“别说多少日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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