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是数之不尽的残肢断骸,血液沾连着脚趾。鬼巫族鬼师工祝一脉,竟到了如今地步么?
族民们虽然孱弱,但现在面对族长的眼神,已经不再是从前无条件的敬畏。那可是无耻的山魈,在兽黎族中也是无耻的渣滓,加鄂对它们卑躬屈膝了么?
……
……
屋子里面很冷,身上有些麻木。
他感觉自己要死了。
环境很绝望,内心也很绝望,这是一个什么地方?
对于杀戮,他不是特别惊讶,反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应该极为熟悉才是。但刚刚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他依然极度憎恶,因为主宰这场杀戮的,并非人类。
而他自己,就是人类。
他无法接受才刚刚降临这个世界,就要面临这样一个极端恶劣的环境。须知他如果想要在这里活下去,这些人类就很可能是他赖以生存的伴护。他绝不会指望那群面目狰狞的野兽,因为他亲眼看见它们也是吃人肉、喝人血、啃人骨的,这不是良性竞争,这是你死我活!
在野蛮面前,文明都会被杀戮。
那些人族,处在这样一个险恶的环境中,其实也有些近似于野人了。
然而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冷漠地旁观,也没有任何对策。
他迅速摆正了自己的立场,这个肉身,毕竟还只有岁许,理应什么都做不了,没有对策也是应该的。
可是,他又感觉自己降临到这里,是抱着使命来的,不能一直这么困惑、无助。他突然产生了怀疑,自己为什么存在?
头痛欲裂。
现在的他非常虚弱,之前被雷劈了一顿,又在粪坑里泡了一宿,就算再怎么天赋异禀、筋骨强横,他也只有岁许!
狂乱的喊杀声结束了,屋外的哭声却一直持续。
才刚来,他没有太多感情去心痛,只是有一些不忍,并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伤。
一边的女童悠悠醒来。
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是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他无辜地看着这位可怜的人儿,耐心听了很久,才试探说道:“你终于醒了,能——拉我起来吗?”
“哇……”痛苦的女童撞开门冲出去,哭声响彻了这片绝望的瘴林……
悲伤的气氛在整个人族渲染。
他的脸苦了下来,难道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要被一汪粪水给冻死、淹死吗?转世投胎会不会直接就是一蛆虫?口味略重了,可这粪坑真的有点太深,真的爬不上去啊……
也不知是什么心情吧,正无奈着,一道苍老的身影在门口出现,手里拿着一具黝黑圆润的人头骨,面容幽远而深邃。
他抬起头来,第一次看见这个世界的成人。
他的眼中透着一股前世的冷漠,没有说话。
“我们的圣童!”眼前的身影屈身行礼,如是说道。
……
……
身为族长,加鄂的背负远比族人更重。
仙灵御鬼尸阵已经成为空想,从亢奋的顶点跌落无尽谷底只需要一个瞬间。加鄂沥血无言,却又不能寻死,若没有自己的支撑,族民们将跌入更深的深渊!
他强忍住悲愤,在那些残暴的山魈面前觍颜讨好,眼睁睁看着它们肆意处死自己的族人,根本无从抵抗!如今回想,似乎安安分分做骨翼罴妖王的领民,接受它的暴虐汲取,反而更好?
抑郁之中,思绪竟变得浑噩,有些昏沉。
在黑暗的角落里,一名拥有着翠绿色瞳孔的女童轻轻走过来,扯了扯加鄂宽大的裤脚,担忧唤道:“父亲!”
加鄂猛然抬头,如同在寂灭中偶遇光明!他看到族中苍老的巫祭正向这边缓缓走来,怀里抱着一个瓷面玉体、双瞳深邃的岁许婴儿。这一刻加鄂族长无法看到天地间其它的任何光芒,他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巫祭怀中的这个孩子,“俊!”
“神罚开始的时候,孩子出现在我们的祭案上,是阿伦娜发现了他。”巫祭静静地说。
加鄂好像回忆起《仙灵御鬼阵诀》的手札残封上,有一句清晰却难懂的巫文,那仿佛是一种给族人以期望的谕示,但两千年的等待岁月漫长到足以让人忽视,并最终遗忘。
“在苍天降下神罚之日,太阳将指引族民们重生!”
巫祭没有戴上任何表情,静静地将孩子交给族长。
加鄂没有伸手去接,手指向阿伦娜,“女儿,你抱着圣童。”直到阿伦娜将圣童接好,他才抬眼看向巫祭,森然道:“提汁喉出来,准备幽冥祭礼!”(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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