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樱兮——”
他的声音变了。
像经年已久的葡萄酒,醇厚。
人声嘈杂,他的声音清晰的穿过人群,直直敲在我的心上。
时隔这么久,再听到我的名字从他口中念出来,心脏有一瞬间的停顿,呼吸一下子就失了节拍,不禁苦笑,这种无法控制的反应,还真是该死的熟悉…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这样告诉自己,扯出一个微笑,转过身去,佯装惊讶:“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他向我走过来,慢慢清晰起来的脸,浓眉凤眼,微微皱着的眉头,似乎叹了口气,薄唇微启:“我以为你该看到了我。”
是啊,看到你了。
我几分讪讪,不承认道:“人太多,可能一时没认出来…”
他肯定不会信的,从来就没有骗得过他的时候。
他就像从前那样不计较我偶尔的谎言,只是淡笑着朝我伸过手来,修长的手指渐渐清晰放大,我不由的退了一步,手指就落在我的额前刘海。
“好久不见,你长高了。”
多么柔和的声音。
听在耳朵里让人那么难受。
我略一侧头躲开他的手:“总要长大的…谁能一辈子那么高。”
感觉他的手僵了僵,收了回去。
“不去看圣诞树么?”
“一棵缠着灯串儿挂满空盒子的松树,苏先生在国外没看够?”
“四年没见了。”
他这样说,不知说的是圣诞树,还是我们。
我笑笑,保持了沉默。
话多的毛病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改掉了,也没有那个心情跟他扯皮。
他也微微一笑,从旁经过,像小时候那样自然而然的牵了我的手,温暖一瞬间传来,烫的我缩了一下,他就转头看过来:“不行了么?”
中华文字博大精深,多了一个“了”字,意思就完全不同了,这让我怎么回答呢?
如果放在以前,别说牵手了,小时候还睡过一个床,可是现在还能睡一个床么?虽然不是大封建,男女还是挺有别的。
算了。
就算说不行他也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的。
就像那一个暑假的超纲辅导跟那个讨厌的家教,明明吵架吵到哭,他还是那样坚决的执行了。
呵,谁让那女的是他女朋友来着。
你看,四年多一点,我的心境已经沉淀的连那段黑暗的往事都激不起涟漪了,起码没有再恶言相向,如果我真的有他们说的冷血无情,也拜那段无疾而终的暗恋,与这个人本人所赐,托他的福,我早就不信爱了。
中心广场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人,男盆友纷纷把女盆友护在怀里,似乎一不注意就会丢了一般的夸张。
圣诞树五米范围内禁止站人,苏昊牵着我就站在十米外的距离,倒计时响起伴随着齐放的焰火,将周遭照成白昼,大家都在跟着一起数倒数。
数到0的那瞬间,中心焰火盛放,天幕升起巨大的烟花,或许是太过耀眼,眼泪就掉了几颗,寒冬的风一吹,来不及留下痕迹就干了。
雪花落下来,洋洋洒洒,难得过了一个有雪凑趣的平安夜,过了零点,平安夜与圣诞交替,我还没来得及吃一口苹果。
耳边响起低淳的声音:“圣诞快乐。”
我想起还被他牵在手心里的手,皱了皱眉:“我要回去了…”回去吃苹果。
“我送你。”他却没有松开我的手。
一路沉默的出了步行街,向右一拐就是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一直走到一辆红色跑车前,我认识那个牌子,i。
我还在惊讶“一个律师,居然开名牌跑车”的时候,他就准确无误地钻进了驾驶室。
我愣了几秒,走到另一边,自觉上车,副驾驶,然后安全带。
他歪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一如我认识时就那样的深沉,只是没有了小时候的温柔,也更加…深邃。
或许是年龄,也或许地下的光太暗。
他没有再开口,我也没有跟他说话的**,四年不见不联系,再熟的人也会陌生,何况岁月不饶人,他早已不是那个疼我疼到骨子里的苏昊。
而我,也不再是那个做事不计后果的孩子。
时光在走,我们都变了。
曾经我喜欢过他,也自认很勇敢的表白过,用现在的话说,我是属于那种受了日本漫画荼毒,上来一阵玛丽苏,还自认为特伟大的“说出心中所想,就算不成也不会后悔”,结果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我说了,他拒绝了…虽然拒绝的很委婉,但也很清楚。
那时的年龄,那时的心智,那时特别容易人云亦云的盲从阶段,都轻而易举的将我的感情质变成了“迷恋”“依赖”,这一段漫画情节里总有好结局的剧情,在现实上演一遍之后,就导致了我们之后短暂的无声战争。
无声战争后,又短暂的家教抗议,我毫无疑问的抗议失败了,从此半句话不到就会争吵,连见个面都剑拔弩张,最后他干脆就缺席了,除了来接我当时的家教老师,他的女朋友外,其余时间竟然看不到他的影儿…
现在回想,那时的态度真是有够幼稚。
不就表白失败了么?
不就被拒绝了么?
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现在想想,也许只是不甘心罢了。
一起长大的十年,他对我胜过父母与兄长那般无微不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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