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在河边才会出现。”杭馨锦万没想到一个没有表情的少年哭完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东边三里不到是有条小溪。”明道：“是什么东西足够让萤火虫飞离河边这么远？”杭馨锦知道了，他知道明在想什么，她实在不敢相信，一个伤感的人，能这么快感觉到四周的一切，这样的人并非学武练成，而是长期接触自然所得到，“我们去看看？”明道：“你看得见？萤火虫可是都飞离了溪边。”杭馨锦回道：“难道你就看得到？”明道：“你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杭馨锦下意识说道：“不行。。。”她今天已经无数次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但是只身一人的可怕，在一个青年女性身上，都会应验，明道：“那里可能会很危险。”杭馨锦道：“那我更要去了，三里之外就有危险，这晚上叫我怎么睡觉？”明道：“你可以忘记一些东西，三里足够让别人找不到你。”杭馨锦道：“我想去，这三个字够不够？”明道：“我身上不适，要保护你有些困难，没有万全之策，我不会冒险。”他不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他也从来不做冒险的事，因为那不是他的内心，而是被驾驭的魂魄，冰冷的工具。杭馨锦道：“我还从来没有被人保护过，也不需要。”一个没有经历过天地劫洗礼的人，永远不会需要享受到有人挡在身前的温暖。明没有再说话，他这一天说的话，已经很多，他本来没有再说话，但是他还是人，人就必须说话。
两人走向西边，跨入更加黑暗的丛林，杭馨锦不由得神经绷紧，明忽然说道：“你脚下有藤蔓，走路把脚跨大。”过一会儿又说道：“右边有坑。。”“左边会碰到树枝。”“跳一步。”杭馨锦跟着明的说话声走着，果然什么都没有碰到，一路安全，但是在稀疏的月光下，这些东西还是极难分辨，杭馨锦这一次没有问，因为她也觉得这天问的话的确是够了，明的眼睛，能看到的东西，远远不是他敢去想的“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要我走过来了。”明道：“这三里走得很慢，不如你把一些门中武学说一下，让我知道这个世界。”杭馨锦道：“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想学武功这样开口。”明道：“你就算不说，我也能看到，只不过，我尽量少用眼睛，我的眼睛，让我自己都觉得恐怖。”杭馨锦道：“我只听说花弄影的一双眼睛能杀人，还不知道眼睛还有别的可怕之处。”明道：“你最好永远都不要知道，我的眼睛。。。。”杭馨锦见他突然不说，步伐也停下，只好跟着停下“什么事？”明道：“你有没有迷路过？”杭馨锦奇道：“迷路？”明道：“白天根据太阳认准方向，夜晚跟着星辰月光，这是常理，谁都知道。”杭馨锦道：“你是说现在迷路了？就一里路也会迷路？”明道：“自然的造化虽然厉害，但是还没办法这样蛊惑人。”杭馨锦道：“你是说幻术？”明道：“你知道幻术？”杭馨锦道：“走入幻术，据说就会永远困死其中。”明道：“现在我们已经走进幻术，所以，最好不要动。”杭馨锦道：“有人要害我们？”明道：“也许只是我们误闯，如果静静等上片刻，就有答案。”杭馨锦道：“你懂的实在很多，筋脉之中却无气力流动，难道是我不查？”明道：“你没有看错，我的确没有内功，只不过知道很多事，很多人也杀不死我。”杭馨锦道：“你有仇家？”明道：“可以换一种说法，我以前的经历下来，并没有朋友。”杭馨锦道：“那我不多问，这里什么都看不见，你说了算，如果是白天，我能辨认路况。”明道：“你没有中过幻术，自然不知道，它能在你在最清醒的情况下，让你的眼睛耳朵和四肢都失去最基本的判断，它能在你大出血的时候浑然不知，失去感觉的时候还不知道。”杭馨锦道：“这也只是听说，幻术毕竟是传说中的东西，据说要一种万物灵力发动，记不太清。”明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植物都有的灵力你却没有？”杭馨锦道：“我当然有，只不过不会用，据说能运用灵力的人，就能走出四城结界。”明道：“或许我能出去。”夜色不怎么好看，世界上不会有谁会觉得一片漆黑好看，杭馨锦有些害怕，走进明，忽然间明叹了一声“可以走了，要是你不动，也不会这么麻烦？”
杭馨锦听不懂，明这是在埋怨她，但是她想不明白，她这一动，就将幻术重新竖起，明只能强行将幻术瓦解，让目标集中起来，变成了自己，施术的人要是已经走远，那倒是没事了，他不愿意跟任何人动手，哪怕是有人要杀他，但是杭馨锦救了他，他要保护她，所以不能死，要杀他的人也只能认罪，这就是他心烦的地方，救一个人不必服服帖帖，这个道理他懂，但是他毕竟没有这么做过，本来他有机会，也爱上了一个人，但是对爱这个字最枯骨铭心的人，只有他，群侠原来比不过他地方在这里，四个人笑了，幻术解除，两人已经来到河边，无论多么黑暗的夜晚，溪边总能让有眼睛的人认出来“是这里，你看到什么了？”这句话听起来好笑，但是两人都没有任何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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