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虚瑕笑着摇头,“他叫做墨青玄,和我一般大,把我当做兄弟一样看。”
乌林达雪懿似乎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什么时候,真想见见他呀……”
若有机会,我定带你去见他……白虚瑕想这样对她说,但是却没有开口。这一生,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罢。他不想上战场,因为也许会见到他……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乌林达雪懿柔柔一笑,给他敷上了热毛巾,像个重病之人一般按到床上:“你呀就好好休息,找个机会,我们偷偷去看他!”
门外一阵脚步声,夹杂着珠玉声,明显是冲着白虚瑕的寝室而来。乌林达雪懿没有武功,自是听不见,白虚瑕却是立刻便发觉了。
“有人来此。你且躲到屏风后面去,你是兄长的妻子,给下面人看到了,传出去了便不好。不管怎样都不要出声。”白虚瑕淡淡说着,眸子里却有说不清的慌忙神色。乌林达雪懿心中一痛,不知他关心的是自己,还是他的兄长?微微点头,轻移莲步,灵巧地藏到高大的花鸟图屏风之后。她刚刚藏好,却听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带着笑意道:“容儿,听谨言说你受了风寒,我便来看看。”
“母亲,”白虚瑕不知为何她突然会这般关心他。他回来已有数日,连完颜亮都是第一天便赶来与他相见,母亲却在今天才堪堪露面,之前却是不知去了哪里,“容儿没有大碍,请母亲放心。”
“那便好。”李洪愿平和的声音,隐隐却是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冷意,“你总是让人放心的。”
白虚瑕笑了笑。总是让人放心,所以,便没有人担心,是么?所以,自己便要去照顾所有人……连母亲,都不担心自己,是么?
“如今你也大了,这次你为金国立了大功,你四叔很是高兴,皇上也知道了你的功绩……”李洪愿缓缓说着,“我此番前来,却是有话要对你说。”
“母亲请说。”白虚瑕为李洪愿置好椅凳,自己立在一边。
“你……还有什么愿望么?”李洪愿沉默许久,这句话出口,却是让屏风后的乌林达雪懿都愣了愣。这句话莫名其妙,又有些引人遐想,不免会引起误会。
白虚瑕即便再聪明,也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依旧面上神色不变,淡淡道:“儿的愿望,便是辅佐兄长,日后成为一代明主,让我大金强盛昌隆。”
李洪愿的脸色变了变。白虚瑕发觉门外候有气息内敛不漏行藏的高手,但母亲既然带这两人来此,想必也都是心腹,于是便实话实说。
“兄弟,怕是做不成了……”李洪愿这句话说出,白虚瑕的瞳孔立时收缩,却是一时没有明白。乌林达雪懿更是僵在当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母亲此话何解?”白虚瑕强忍着自己的冲动,双手握拳,片刻间他已经考虑了千百种可能。兄长如今不在,他却肯定,今天的事情,定不是他指使的。
“雷火沙,雷火石。”李洪愿话音刚落,门口两人便窜了进来。这明明小小一扇门,两个大汉同时进来,竟然丝毫没有停顿。难得的是两人步伐一致,裹着藏青色紧身衫的身材都是相同,冷峻的面容也极度相似。两人进入屋内,不过刹那,然而丝毫声响也无,若是他们不愿让人知道行踪,那么断断是发现不了的——白虚瑕心中一凉,知道这是金国秘密培植的名为“梵黎愿”的杀手组织中的两人。这两人在之前阻挡贾静筠为首的“中原八恺”之时露过面,他听完颜雍说过。
“莫怪我。”雷火沙与雷火石听到李洪愿这三个字,默契地如同一人一般同时出手。白虚瑕拔出腰间软剑,气势与当日和墨青玄交战时全然不同,速度竟是比这两人还快了半分!只这半分,天下第一的“临安遗恨”便显现出他的威势来。白虚瑕对雷火石的攻击不闪不避,竟是生生吃了一掌,还了一腿,面上一白,却已经将剑尖抵在李洪愿的咽喉处,随即一个折身,站在李洪愿身后挟住了她。
“把话说清楚,为何要我非死不可?”此时白虚瑕眼中已经没有恭敬之色,有的只是冷漠和防备。他知道若不是迫不得已,李洪愿也不会想失去他这样一个得力之人,但是事已至此,至少他要问个明白,是什么让她走出这一步——虎毒犹不食子。
“好。”李洪愿缓缓闭上眼睛,似是想起什么她埋藏在身体中,不愿再回忆的事情,也不在意雷火两兄弟还在身边蓄势待发,道:“你不是我的儿子。”
白虚瑕虽然遭到这般对待,心中早就有些微的疑惑,但听到这句话,却还是如五雷轰顶一般愣住。乌林达雪懿更是瞪大了双眼,心中一个声音呐喊着,怎么可能!
李洪愿见身后的白虚瑕没有声响,又道:“你父亲不愿弃你于不顾,所以带了回来,让我抚养。从小对你那般,也是因为,你不是我亲出。我自问可以做到公平待人,却做不到公平待你。”她顿了顿,“你父亲,却是极爱你的。”
“为什么当年我要走,为什么我会坚持下去。父亲死前一直说着,向南,向南。他一生的梦想,就是南下攻宋。那个时候我还不甚明白,他在世的时候也没有四叔那么锐意进取地想要伐宋。但他死的时候,不停地念着,向南,向南。他用他的手抓住我,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他病得很重,但他依然抓得我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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