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骑牛少年的际遇
两月前。
陈庆之的故事是从他悠然醒来开始的。
已在半山坡的旧私塾里看书看到自然睡着的陈庆之悠然醒了过来,肚子抗议的鸣叫让他颇有些慌乱,莫非又错过了晚饭的时间,一想到母亲的擀面杖,他不觉的加快了起身的速度,整了整身前成堆的青书,诚意的揖了一揖,转身飞快的出了门。
躺在青牛背上的陈庆之高兴的哼着小曲,一边望着那黄昏的夕阳一边回想那些青书里记载的神奇案件,心里愈发坚定了日后考取大周提刑官的想法。座下青牛似是知道这放牛娃的心意,欢快的鸣了一声,忽的撒欢起四肢朝着回家的方向奔腾了起来。
但是大周二十七年阳春四月的陈庆之绝不会料到,迎接他的,只有孤独。
不一时辰,陈庆之就回了葫芦村。系牢了青牛,他赶紧朝着自家家门而去,倘若是晚了点又免不了母亲一顿打。一路上他颇觉异样,村口最爱在夕阳下打拳的胖大叔今日居然没了踪影,猪肉店的八婶今日打烊得似乎也太早了一点,最奇特的是,平日里最爱在村里呼号四处八卦的父亲今日也没特意的过来迎了自己。一切都显出一股沉寂的味道,村里居然不见一人!
年少的陈庆之也未曾想得过多,他赶得更快了一些,一丝不详笼罩在心头。待他赶到了自幼邻居伙伴阿兵家前时,从未被拴住,一直自由的阿冰家的那只大黄狗居然被系牢在了门前的树下。那狗儿似是暴躁异常,疯狂的撕咬着自己颈脖上的铁链,回头看望他的眼神居然暗自带着一丝祈求与绝望。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陈庆之加快了脚步奔向自家家门。
空无一人!推门而入的他未见拿着擀面杖神色恼怒的母亲!家里空无一人!院落里也不同往日放了桌椅碗筷,空空荡荡的只剩几片春叶散落在四处。“父亲,母亲。”陈庆之焦急的喊了声,但无人回应,一片死寂!他快身去了里屋,几趟巡视,仍不见任何人影!
这是怎么了,陈庆之边想边出了家门,怀着一丝希望朝着邻居阿冰家而去。无视那只大狗,他快速的敲了敲阿冰家的门,无人应声!大力推门而入,家具整齐,并无章乱但一如自己家的空荡死寂!“有人吗?有人吗!”陈庆之大喊了起来。
“有人没,大家都去哪儿了啊?!”奔跑在村里小路上的陈庆之挨家串户的疯狂叫喊着,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大黄狗的哀鸣和村南那头他刚刚系着青牛的疑惑神色。
跑的累了,脚步也慢了些,陈庆之也没了当初的竭嘶底里,定了定神,他开始回想一些细节。
各家都如往常一般家具齐全,器物俱在,定不是最可怕的盗贼来袭;加之几日前自己亲眼所见县令大人来了村里找寻自己父母,说是有事想商,莫不是大家都被县令大人召到县里去议事去了?如此一想,他倒心安了几分,只是不知何事,要聚全村五百余人同去!也不必过多乱想,去县里一看便知,陈庆之当即下了决定。
只是,他猜到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尾。
所以当陈庆之骑着青牛赶往北岛县的途中时,那道讣告也传遍了燕山郡,北岛县令李太凡于大周二十七年四月初十,聚众千人在北岛县南石柱观公然谋反!
“聚众千人,公然谋反。聚众千人,公然谋反!”陈庆之牵着青牛无力看着墙上那醒目告示默默念到。“为何谋反啊?!”他的心在不争气的剧烈跳动,“到底是为何要谋反啊!”那不甘疑惑的声音似在倾诉一个少年所有的不解与孤独。
“即便谋反,聚众千人,为何却又少我一个!”
“全村五百余人,为何少我一个!”
“父母皆去,为何少我一个!”
只见那人来人往,官兵越来越多的县城破墙边,一个牵牛少年默默低着头,他穿着一件似是多日未曾清洗的麻衣,脚上裤腿只遮到脚踝之上七分处,腰上别了一把短铁剑,嘴唇似在淌着血,脚下之处竟已被泪水湿了半丈,口中仍念念有词。
为何少我一个!
他,是一种孤独。
当然赵飞絮自出娘胎一来,孤独这个词在她十七年的青春生涯里还从未出现过,即使是后来听说母亲是因为遭了魔兽袭击才过早离世她也没被孤独环绕过。
父亲大人说,母亲是在与伤病抗争几个月直到自己顺利降临后才安然闭眼而去的。母亲是伟大的,所以我不孤独,赵飞絮总是如此想。于是她在成长的过程中充满乐观,欢乐与笑声似乎永远与她相伴。
小时候,她是个人见人爱的胖娃娃。
后来,她变成了所有男孩子争相表白的小姑娘。
再然后,她出落成人人尊敬又喜爱的美丽郡主。
赵飞絮的十七年人生,自是和孤独没什么联系的,但是在她十七岁这一年,命运似要和她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先是父亲治下的燕山郡发生了大周百年来未曾有过的叛乱,作为一郡之长的父亲自是难逃问责,先被召入京后又判下大狱;其后,新上任的郡王三皇子周玉颁布了令整个郡县人心惶惶的连坐罪诏,于是自己这所谓乱臣之后也只好带了老师在老仆人的引领下远离了郡王府。
虽说自己赵氏这一族在燕山家大业大,但再大毕竟也不过是地头蛇,那能压得过那强龙,再者自己也不想去为难分散在燕山各行各业里的叔伯长辈,况且哥哥已经在燕山道里闭关已达八年之久,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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