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生了青苔,沾着些泥土的石棺里,一位少女静静地眠着,被刻意立起的石棺让她的姿势从平躺变成倚立,可这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沉眠。僵硬的关节帮助了她,使她不至于软倒下去。
这位少女安安静静,不发一言地躺着,好似她只是累了,才歇在这里做一个小小的午眠般,无言得让人怜爱,安宁地让人平静,在窥见她面容的那一刻,似乎连这个空间都不复存在了,周围飘荡的臭味消散为无形,只剩下绝对的,发自灵魂的平静。
自成长至现在以来,遥梦风所见过的尸体,无一不是扭曲着痛苦和惨嚎。每一双残留着最后一抹神光的眼睛里,莫不是写满了对于死亡的至上恐惧,对生存下去的至高期望。
这也是遥梦风对于“死”这一事物最为直观的印象,而在她多年的经历中,所见过的一个个生命对于死亡执着的抗拒,更是将这一印象扩充到了极致。
死亡是生命最大的敌人,同时也是绝对无法抗拒的敌人——遥梦风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恐惧着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死神的她,才会不断地翻阅各种宗教圣典,试图寻找到哪怕是一丁点安慰。
正因为死亡是可怕的,所以作为一个生命,没有谁会欣然或者平淡地接受它。就连历史上有名的始皇帝,不也是在知道这点的情况下,依然没有放弃寻找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的吗?
可是——这算什么?
遥梦风颤抖着向前探出手,想触摸一下那个只存在于黄泉彼边的花朵,半途却又缩回了。
为什么她,能够如此安详,如此平静地接受死亡——为什么她能在死后,也保持着这样的美丽,这样的优雅?
遥梦风试图从她的小脸上找到哪怕是一丝痛苦或者不甘,可是她失败了。
“真的......是真人?”
少女乌黑的长发柔柔地化为两道绸缎,从她两耳边落下。在她长长的睫毛下,她的眼睛微微睁开一点,透出两道绚丽的眸光。
单薄陈旧的白色衣衫完全不能遮掩住她娇小却傲人的身材,她恍然若雪的莹肌大片大片地露出来。再添上她琼鼻之下处事不惊般轻柔抿起的嘴唇,本就是一副童颜,这样一来,她便显得愈发的可爱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她浑身上下失了血色的色调使她给人以一种彼岸特有的感官,不过这反倒也是也赋予了她某种淡淡的感伤美。
不知怎么的,看到她,遥梦风忽然觉得全身血液都加速鼓动了起来,将她心脏带得热热的。
真的好羡慕她,死亡真就这么舒服吗?——不用再担心任何事情,只要休息就好了。
有生必有死,明明是作出了创造生命这一亘古之举的神灵,却没有通过消除死亡,来让他的心血造物永恒地存在下去,莫非,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会错了意吗。
神佛曰:死后,善者上天,恶者下地。是否是只有一个生命在经过了死亡的铅华褪尽后,才能接近像他们那样崇高伟大的存在呢,作为生命必然的一部分......莫非,对于人来说,死亡也可以是来自神灵的馈赠么?
如果,能够与她一起,在死亡中相伴,会不会——
“该死,我在想什么?”
遥梦风甩甩头,试图彻底把这一大堆奇思妙赶出去。
死亡绝对,绝对是最可怕的事物了——吗?
该死,我就不相信了,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一个死者。哈,我真会相信这就是那个棺材,哪有可能有保存到现在还如此完美的尸体?——大概只是那群蠢货的什么新把戏吧。
忽略掉猜想中诸多漏洞,遥梦风定定神,强行安慰着自己,狠下决心曲起一只手指,慢慢凑到棺中少女小巧的琼鼻下去。
让我来揭穿你吧,恶魔!
半分钟过去了,一分钟,两分钟......然而遥梦风终究是没能感觉到有空气流动的痕迹,不甘心之下,她又壮着胆子,一只手指按在少女小脸上。
冰冷,却异常的富有弹性,很美好,很诱人。
指尖遭了电般缩回,遥梦风的心彻底乱了。
“开什么玩笑!你给我活啊!倒是给我活啊!如果你真是死的,那这么长久一来我拼命活着,不停地遭罪,究竟算是什么?!”
遥梦风疯了一样嘶吼着,再也顾不了那么多,走上前去,捏住少女的双肩猛烈地摇晃起来,凭着这个动作就能把她唤醒那般。
没有得到回应,摇着晃着,遥梦风忽一改痴狂,咧开嘴角哈哈大笑起来:“对啊,对啊,看看你,你这幅鬼样子!”
“你能怎样?你能怎样?因为你死了,所以你不能反抗我,你只能任我摆布!你真以为死亡能够带给你安宁,真以为死亡就能逃避一切?我告诉你,你逃不掉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会被挖出来,揪出你的坟墓!你还不知道吧,把你弄出来的究竟是些什么人,你就等着被肢解吃了吧!”
“死亡,就是那副德行!妄想接受它的都是蠢货白痴!乖乖去死吧!要不你就呆着,等我把你唯一的残留也销毁掉!我把你扔到墙角那群杂碎里面去!”
一直以来坚守的思想遭到轰击,因不能,也不敢接受而癫狂的遥梦风,在这个时候早已把心里的种种忧虑抛之脑后了。
“哈哈哈,哈哈哈,呃——”
狂笑声戛然而止,她被一只筋肉发达的大手扼住喉咙提了起来。
“唷,是你啊。”
遥梦风惊恐地眼中,倒映出了
喜欢被游戏侵蚀的世界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