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打定主意,这一回大家分手,再约下次见面,可不占着先儿的到了,得派个小子打听着,几时袁家娘子进门坐稳当了,几时我才能过来。
掌柜的时间全是钱呐。
别人坐下都不费力,这就大家商谈起来。
邹宁频频偷看宝珠,见她并不说话,全是侍立在一旁的红花姑娘说话。但她也不是一点儿作为也没有,抬眸一个眼神,隐在面纱中若秋水烟波动人心魄;侧面一个暗示,如巫山十几峰上来着,好似神女下凡。
他怎么看宝珠就怎么喜欢,竟然忽略宝珠完全是妇人打扮。
妇人又怎么样?邹少东家不过是喜欢看几眼,并没有多想什么,他也就是看一看,他自己心里是这样的想,谁还能在这一会儿扳得过来他?
不是小数目的银子,头一回都谈不拢,不过是大家彼此交个底,你是真心想卖呢,我是真心想买,全是废嘴皮子的事儿,不过却是必废不可的流程。
都说得口干舌燥,茶碗里茶早就没有,经济为他们添上茶水,邹宁这才看到宝珠也有茶水,但一口没动。
“娘子,天这般炎热,怎么不用茶水?”邹宁献了个殷勤。宝珠在面纱里面对他只眼珠子一转,话是由红花回他:“我家奶奶不喝这茶。”
由此,红花催促道:“有话快点儿说吧,这房子倒不凉快,别把我们奶奶热到,今儿再没有说的,咱们下回再说。”
邹信笑一笑:“红花姑娘,这说生意的事情,哪能快?”邹信心想怕热你别出来啊,那面纱罩脸上难怪说热。
是宝珠回了一句:“红花儿,你不要急。”红花这才无话,继续从山林到山脚,把那山头贬得一文不值好压价。
而邹掌柜的则从泉水到石头,把他家山头说得跟天上仙石下凡似的,寸土寸金。
再加上经济在中间说合,这房子里离口沫纷飞不远。他们在竭力的争,宝珠在凝视的听,就没有人注意到少东家溜出去,对着院子里乘凉等候的家人低声交待着什么。
没过一会儿,一碗晃动着冰块的市卖酸梅汤送到。邹宁看也不看别人,自己亲手接过,恭恭敬敬送到宝珠面前,躬身含笑:“娘子请用这个更能解暑。”
经济愣住。
邹信也愣住,想到什么就皱皱眉。
而宝珠也愣住,见那碗梅汤送到面前,又不好不接。可接呢,宝珠不会吃这个。这就看向红花,红花会意接过。邹宁这就喜欢起来:“是是,我应该给红花姑娘才是。”
这句话把殷勤心思表露无遗,邹信带着少东家出来,这就又皱皱眉。
而红花却好笑:“多谢好意,不过,我们奶奶不用外面的碗。”把梅汤又送回到邹宁的座位上。
这下子邹宁的脸色很是精彩,红花姑娘没有说汤不好,人家说不用外面的碗,可见外面的东西袁娘子是不用的。
纵然红花姑娘说得满面笑容,可少东家还是僵着面皮回座。酸梅汤暗红色泽就在面前,中间有冰块晶莹沉浮很是悦目,但红花姑娘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让这梅汤也变得不中看起来。
最伤害邹家的那一刻,他甚至看了看自己的手。红花姑娘言下之意是嫌外面的碗不中吃,也就是配不上和不干净的另种说法。那少东家的手呢,是不是她也嫌脏。
邹宁失魂落魄的扫扫别人,见大家都装看不到这一幕,这一幕也的确凉人,不过是自己找上去的又能怪谁。
他悄悄抽出帕子,在桌子下面擦手指,擦手指,颇有红花姑娘刚才擦椅子的劲头儿。正擦着,腿上让邹信轻碰下,邹信使个眼色过来,再对袁家娘子努努嘴儿,小声道:“您安坐吧。”邹宁涨红脸,这就有些收心时,一股奇怪的香味儿,似甜非甜,带着花香不知不觉到他的鼻端。
宝珠涨红脸,她涨奶了。
奶香味儿加上衣香,这味儿虽然清得似白石水,但又似水面无波水底暗流有迹可寻。略一抬眼,就见到邹宁对自己盯了一眼。
这一眼盯得宝珠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又觉察出这人不地道,就有走的心思。看红花时,却还没有注意。红花在家里闻惯花香胭脂香,这院子里还有一大盘木香,有香味儿很正常。
把宝珠急的,暗示红花好几眼,才把红花弄明白了。这就三言两语约好下回再谈,出门登车往府中去。
车里备的有茶碗茶水,宝珠揭去面纱忙着喝茶,又用帕子掩在衣裳上,道:“吃的回奶药不中用,又幸好不中用,才能给寿姐儿吃几口,我喂得上兴致,舍不得不给她吃。她吃着,奶汁倒像是比原先更多出来。”
这种事儿在家没想到,出门才出来这个警示。这位不是头一回带孩子不是,而且奶汁并不足够,在家让寿姐儿啃几口也就没有,这还是头一回涨奶。
马车急急的往府中去,宝珠还想着赶回家去再给寿姐儿吃几口。
而邹家的人也离开经济家,在路上邹信才慢慢地对少东家道:“这对女人,还不知道来路呢?家里也没个男人出来说话,就一个赶车的也是外路人,少东家,乱花迷人眼啊,太原府里让外路女人骗的可就不少,咱们小心为上。”
说得邹宁脸紫涨着,一个字不敢回。
……
寿姐儿却有客人,她骨碌碌转动眼睛瞅着,这个人自称是姨丈,姨丈是什么呢?
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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