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硬生生让他的话憋出笑来:“这还是讹人,关你三叔,你三婶儿找不到我门上。关着你,掌珠就归我们养活。”这是讹上后半辈子的架势。
他袖子一拂:“去你的吧,你去见你三叔,商议商议谁关在这里。”韩世拓大喜:“真的让我见三叔?”
他来一是求情,二是见三老爷,真的代不了他,给他送点儿银子。所以他虽匆忙上路,银子是早就备好的,到是充足。
“滚!”老侯就一个字。还是带着进门的家人过来,对韩世拓道:“道儿远呢,我带您去。”韩世拓说声有劳,出这院门擦干净眼泪,赶紧的取银子塞给他。
家人推辞一下,笑道:“您现在知道我们老大人是钦差,我怎么敢收钱?您要真心的想给,等我回京过年过节的给您请安,您多给点儿也就是了。”
韩世拓想想有理,这就收起来。手还揣在袖子里没拿出来,又叫出来一声:“不好!”对家人道:“你等我会儿,”撩衣角又去见老侯。
老侯才端起茶,正想着喝几口,再品品韩家这孙子是真的成人了,还是假装的。见韩世拓疾风似的复又进来,老侯也让他吓一跳,沉下脸:“别只和我歪缠。”正经的不赶紧去看你三叔?
“姑祖父,三叔的事儿祖母和四妹可曾知道?”
韩世拓只问安老太太,是他刚才看出来宝珠和邵氏都不知情。
“你当我公私不分吗!”老侯绷紧面庞。
韩世拓抹汗模样,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对着老侯又深深一个大揖:“千拜托万拜托,您千万别让亲戚们知道,这个人实实地丢不起。”说过就走。
老侯捧着茶碗倒愣住,半晌,扑哧一笑:“文章侯府还能出来怕丢人的人?老夫我还真眼福不浅。”
难得,太难得!
韩世拓没听到老侯这话,他出门上马,让家人在前面行,见出城以后,沿着官道就飞驰下去。
天在半下午,地上热气蒸腾上来,没有汗也激出一身粘哒哒汗水,周身像捆着绳索放不开。就马上有风也不凉快。
韩世拓对这个还不觉得苦,他在见到目的地后,才叫出一声苦来。
那地方军旗耸立,连绵一片营地似相连的小山丘。这是太原府当地的驻军。
在这严谨地方关着,好似一盆凉水当头泼下,韩世拓就更明了出的这事情果然严重,严重程度不亚于袁训信中所说。
他自愧的心更是上来,又恨三老爷不出气,又恨自己没早防着他。当时把他弄来,就是为他弄几个钱的,有些事情明明知道,也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过去。
果然小事不约束,大事就出来。
他这样想着,第二盆凉水又当头泼下。在这奔马急驰中,从小到大的事情潮水般涌在心头。从他小时候第一把捏丫头屁股,那丫头一扭身子,见是年纪小小的世子时,最多骂上一句:“无耻。”羞急气恼地走开。
韩世拓就有了捉弄人的满足,以后直到他头一回睡女人,这中间全是为了满足,为了把丫头表姐妹们惹到气哭跛脚骂人而动手脚。
对于小孩子来说,这和砸人家窗户,看别人生气差不多。
他的爹并不怎么管他,有时候呵斥,有时候还笑几下,就走开不提。他的娘知道后,骂上一句,随你爹的种!也就这样。
小事不约束,他长大后成什么样的人,这就定型。他不觉得fēng_liú有错,也不认为哄几点眼泪有什么不对。
有女人还哄过他的眼泪呢,而且他遇到的女人全想哄他真心,想当世子媳妇不是?当时以他活动的轨迹,遇到的正经人也少。
就是正经闺秀,韩世拓还嫌人家假正经。明摆着就是想嫁人,嫁人不就是睡觉吗?还扭捏个什么劲儿。
那些年头儿,要是有人对韩世拓说这叫不好,韩世子也念过书,能举出一堆的话来反驳。如大诗人大词人,能找出一堆以流连青楼上,蓄妓纳妾以为得意的事。
这些历史上全有,在当时朝代有人骂有人还羡慕。
此时韩世子想起这些旧事,以他古人的思维,并没有大转弯儿的认为以前fēng_liú不对,他只着重的想因为没有约束,才致他年近三十而没能出仕。
fēng_liú的人也太多,fēng_liú的人施展抱负的人也太多。
春花秋草碧水怪石,都没有约束的话,春花将成野山荆,秋草将是乱草丛,碧水无法顺流奔腾而入大海,怪石不过就一粗笨石头,全无钟秀可言。
眼见营门临近,韩世拓却勒住马,仰面泪水滚滚而下,见碧空白云悠悠,不管流动与否,尽数脱不去高空形迹,他长叹一声:“原来……”
原来十数年不能出仕,寻来寻去寻觅不到的原因,却在这里。
“世子爷,您这是怎么了?”带路的家人听到他叹息声,回头对着他泪流满面发怔。随即家人会错意,以为韩世拓只是为三老爷担心,陪笑道:“您不用担心是不是,府上三老爷只要不是大罪,老侯爷总不能不开脱点儿,是亲戚不是?再不然求求才生下姐儿的姑奶奶,她在郡王府里如今是凤凰一般,袁姑爷的头一个孩子,没有人不恭敬她……”
又凑到韩世拓身边,附近没有别人,也像怕人听到,压低嗓音给他出主意:“您说刚才叩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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