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嘟了嘟嘴儿:“这是什么话,父母亲有弟弟倒要二婶儿来不喜欢,什么叫多了人口?我还是这家里的人,就得做我的衣裳也要有我的月钱。”
连夫人笑道:“那是自然,她又不管家,她不过就是尖刺几句。你知道放在心里,不要和她理论。”
“我要和二婶儿理论,就要问她,我年年月月不在家里吃用,我这一份儿早省下来了,我的月银倒要多出来,把这一份儿补给我才行。”
侍候的丫头掩面也笑:“大姑娘算账很是明白。”
称心翘翘鼻子:“只是我犯不着和她理论,横竖我不和她过日子,有说这话的功夫,我收拾好我自己,去上房里看看祖母先用块点心垫一垫,也就是进宫的时候到了。”
说着,唤着她的丫头回房,拿衣裳给她换。连夫人在女儿身后笑个不停,俯身子把小床上儿子亲上一亲:“你长大了也要像姐姐这样聪明可好不好,看看,她却不怕事儿。”
丫头笑盈盈:“大姑娘学管家这几年,一年一年的出息上来,家里别人有嫉妒在所难免。”
“所以我左耳朵听进来,右耳朵就出去。”连夫人还是脸对着儿子,问熟睡中的他:“你说是不是?”
称心来辞行时,连夫人见女儿打扮如花似玉,心中更喜欢,想了起来:“你买园子的事情,要问过太后才好。”
称心答应下来,请祖母出来,家里还有两个女眷有诰封,三辆车往宫门上走。
太后身体大好,小六又是老姿势,坐的时候就窝到太后怀里,走动的时候昂首挺胸,神气的像最耀眼的宫灯。
太后乐呵呵:“要买园子?你们哪里来的钱,能买个什么园子。”称心如意一起回:“年年得太后的赏赐,也得公主的,今年又得了姐姐的钱,放在铺子里生息,腊月初算上一算,城外可以买个园子带田地,园子花草也生息,田地也生息,太后说好不好?”
太后暗暗点头,找找执瑜执璞和萧战在说话,唤他们到面前:“我的儿,这用钱的事情上,你们母亲是对的,交给称心和如意管,这不是很好。”
只顾着说,忘记萧战在这里。太后停一停,萧战立即接话:“加福最出息,太后您也夸夸加福。”
太上皇手点点萧战笑得无心无意似的:“你上辈子是吃了加福什么亏,这辈子也让钳制着接着还。”
太后不乐意了:“这叫他们是天生一对,天作之合,吃亏这话不对。”太上皇悠然:“怎么不对,战哥儿是打小儿不懂事的时候就步步让着加福,步步护着加福,这是胎里带来的,跟上辈子有关系。”
太后没有话回,白听着又不甘心,悄悄问道:“难道您上辈子也吃过我的亏?”
太上皇抚须:“我就是这个意思,你病了,我看着。你好了,眼睛里就只有孩子们。”
太后是想板起脸来的,但这话实在动人心,她笑上一笑,还有妩媚闪动的眸子看在太上皇眼里,太上皇又要取笑:“跟我初见你的时候一样,你就是这么样的笑,不过你当时对着花儿。”
太后扑哧一乐:“那您当时在哪儿,偏能看到我对着花笑?”
“我从你后面悄悄走过去,正想这个人是不是有花痴病,却听到你的一番话,我就没惊动你。”
太后咦上一声:“我想不起来,没有这一出子吧,这是您编的是不是?”太上皇学着太后当年的语气:“你说父母亲弟弟你们安心,我如今进宫了,都对我说月银比嫁人要多,我一个月攒下几两来,两个月就能有十两吧,具体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我还没拿到这个月的呢,按这样算,三个月就能给弟弟吃一段时间的药,等我进了位分,那可了不得,弟弟可以天天吃参汤,你们等着我,我会得宠的,现在就只有一件事,皇上他在哪里呢?”
太后本来慢慢回想着要了一碗茶在手上,随着话眼神里带出以前的懵懂和苍凉。那一段岁月是无奈的,也是她不曾忘记的挣扎和苦涩。
倏地想了起来,往事如穿窗而过的寒风把她浇了一个透凉,幽深的过往成了太上皇嘴里的荒唐,太后没忍住,一碗茶合在太上皇衣裳上,半中间总有落下来的,淋了在怀里窝着的小六一头,幸好茶是温的,小六失火似的跳开,正说着:“您怎么了?”
“噗!”
太后嘴里的茶又喷一地。
把众人惊动,就见到玲珑剔巧宫灯照耀的一对人儿,太上皇似笑非笑,太后忍住笑拿帕子揩拭,两个人你不看我我不看你,但他们刚才说了点儿什么,落在大家眼里。
皇后急步上来给太后收拾,站得近更能看出太后和太上皇表面上扭着脸儿,你往东斜,她往西看的,但那眼里神气中有线系着似的胶着在一起,不管面上在笑的不在笑的,眼神里全是笑意。
皇后心想这一对人怎么就这么好呢?
以前皇后看不出来,那时候太后是中宫,她还以为是母后会邀宠。
直到她成为太后,她不用再邀宠,也开始肆无忌惮地往袁家去,太上皇大可以不用再陪她,太上皇保养的好,皇后看得出来愿意献殷勤的宫女尚在不少,但太上皇回回陪着太后一起去袁家,因为他们的到来,针对袁家没有辞掉福王府正殿的弹劾也就不了了之,太上皇和太后是真情意也随着浮出水面。
害得出身高贵的皇后有一段时间以为皇帝也应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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