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寻找自己位置的皇后,心里不会忘掉太上皇和太后互扶互助,恍惚间,她陷入迷茫中。对着他们今天又在脸面前来上一回,面上陪笑,心里酸酸的有岁月流风纷涌而来。
过往是催人泪下的情伤,不管是回想到金玉钟秀的新婚,还是冰寒刺骨的失意…。皇后一阵头晕之下,摇晃面庞让自己回到眼前,见太后衣襟湿一大片,不是能收拾好的,恭敬的问她:“我陪母后换一件再出来可好不好?”
太后失笑,她本打算坐着不动,往下面听一听,也表示自己不难为情。
让皇后提醒,太后想到这般对峙真是没意思,借势扶上皇后的手,叫上由宫女拭脑袋上水的小六,一同转进内殿里,那里准备有更换衣裳的房间。
太上皇没事儿一样,把衣裳上的水胡乱擦擦,好整以暇坐着等太后。
皇帝目光闪烁,他看出来父母又在诉说情意,这带动的皇帝把自身想起。
加寿和太子在殿外并肩站着,指挥着太监准备放烟火。皇帝纳入眼中微微一哂,一会儿太子和寿姐儿只怕又要把自己往皇后宫里送,朕富有天下,只有别人听自己的,没有自己听别人的,但晚上去哪里过大年夜,却是让这两个孩子给管住。
啊,朕是去还是不去呢?皇帝走了一回神。
那一对老人重新坐好时,重新吸引大家的视线。不管是离得近的,还是离得远的,都能看出来他们看似端庄不动,一个把玩新进上的红地黄花茶碗,一个摩挲着懒洋洋的小六,却在窃窃私语个没完。
一时间,凡是恩爱夫妻都会意笑容勾深;一时间,凡是夫妻一般的陡然生出情意,目光闪动间,把对方好处再想上一回;一时间,凡是夫妻生分的也想到此时是大年三十,本就是个团圆的日子。
“砰!”
烟花似满天绽放花雨,孩子们欢呼着在下面跳跃。
飘渺高华的烟云,让太上皇也仰了仰眸,轻吁道:“又是一年,”太后以为他要说点儿感叹时,太上皇的话又转回到打趣她上面,取笑意味儿更浓,只有那常年的深情永远不变。
“我说,你汤药钱可攒足了没有?”
小六也让烟花吸引出去,太后得已好好跟太上皇理论,双手互握:“这一回我可淋不到人,我说您呐,这可太促狭了,这事情怎么能记在心里?”
太上皇标榜着自己,颇有自得:“你不知道这一段公案,当时我在想,宗人府这一年当差不仔细,凡进宫的人都是以侍候好我为责任,怎么打发来一个挣钱的?”
太后佯装嗔怒:“那又怎么样?”
又一丛烟花炸开,青紫红黄色线从外面延伸到殿中,把太上皇的回忆也染上五彩缤纷。
“我在想啊,四海富足是为君者的品行,这宫里可不能出来穷人。我就让你找到吧,天天让你找得到,日日让你找得到,”
太后本已感动加深,太上皇下一句转过脸儿又笑话她:“直到今天我才想起来问你,我也老了,你也老了,你的钱应该足够,你心里可以放下儿孙,想一想我了吧?说到底,今天是大年夜,你再不一心一意的对着我,明儿没有新衣裳给你穿。”
调谑中,几十年情分不言自明。太后眼波流转,少女一般的柔情浸润其中,但上了年纪,撒娇只怕东施效颦,正要再以几句玩笑还回去,一个小嗓音呼呼喘气:“哎哟,我这一回可攒足了钱。”
软软的话带着孩子的奶香。
太上皇太后看过去,哈哈大笑脱口而出。
风水轮流转,加寿如今长大了,过了年就要算十一周岁,依就把得的红包儿钱分给弟妹和小殿下们。
以前她总是头一个起哄抢瑞庆殿下的红包儿钱,如今是她的绣瑞草麒麟红包儿放在锦垫上,有一个孩子在旁边,他没有让烟花带走。
他胖胖的大脑袋,大红绣鲤鱼的锦袄,小腿脚下面金光闪闪,跟个财神爷似的到处是金钱。
萧元皓一把一把地往自己红包儿里揣,累了就叹气:“今年钱真多。”
肥肥白白的他让太后视线闪上一闪,不由自主地道:“是了,”太上皇心里一格登,忍不住嚷了上来:“你又偏心了,你这个人,”太后敷衍的握住他的手,目光在袁训身上一转,对个宫人道:“请皇上进来,我有话说。”
宫人出来,大朵大朵的烟花璀璨绽放下面,她从双手合十闭目祈祷的念姐儿身旁走过。
念姐儿身在温暖的宫室里,有太后庇护有母亲陪伴还有舅父母疼爱,但她的父亲远在万里外的寒冰之中,也许卧也在冰雪中,还有她的两个哥哥。
正想着愿早早大捷,早息干戈,心头不由自主闪过齐王身影。念姐儿把他也算在内,愿他也早息了心中干戈了吧,身后有一个人走来站住。
“你很喜欢烟火吗?”是齐王的嗓音。
念姐儿忘记避开,虔诚的继续凝视夜空。
“我的荷包可绣好了,明儿初一正旦,我等着戴呢。”耳边又有这样一句平静无波的话,念姐儿动了火气。
垂敛眼帘,低低却带着轻忿:“我是给殿下做针指的人吗?”
“你不是,谁又是?”话锋一转,齐王带着薄薄的挑衅,或者说是薄薄的责备。
这两种都让念姐儿更生嗔有怨,正要回他,齐王下一句噙住笑容,眼波似到处沾惹的飞雪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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