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的是,睡熟的书兰枕边床上摆着好玩东西。那黑脸儿小姑娘送的有珠宝也有玩意儿,最得书兰喜欢。别人送的大多是贵重东西。
对丈夫压抑不住的笑容:“亲戚们太客气。”
安三爷还在欢喜中云里雾里,傻笑着点头。
担忧的呢,是“皇后娘娘出游天下闻名,书兰有这福气再好不过。只是,这路上是好走的吗?”对未卜前程不安定的人之常情。
安三爷让老太爷们的神采震得半点儿自己心思都没有,对妻子的话不以为然:“这不是早说好的吗?再说长辈上门来接。这长辈,啧啧,你见过谁家有那架势?”
安三爷约摸的猜了出来,这长辈只怕皇亲国戚。但想不到太上皇和大长公主亲临。加喜乖宝称呼为姑姑的,不止瑞庆长公主一个。
亲家强盛,以后行程又早来信做过商议,夫妻只能是个说说。第二天,带路往安家坟山上去,加喜夫妻和袁乖宝祭拜。回城又歇息两天,一早出城,码头上船,太上皇一行离去。
……
草地上的花茂盛多姿,安三爷却没有看花的心思。
他看的是人。
他是父母的老儿子,生得晚。亲家忠毅侯已往五十上去,他的年纪还不到三十岁。
安老太太还在小城时,他的父母是相对相得之人,安老太太另眼相看。老太太进京,书信东西往来不断。老太太西去前两年,当父母的特地看视到她床前,随口聊家常,说说孙子亲事的话还算戏言。
挂念老太太,隔一年,又去看望,说安白氏有孕。安老太太说若是女孩,抱进京来相看。真的生下女儿,第二年,把安书兰抱进京中。
太后给袁乖宝相亲事,如对侄儿袁训,相花了眼。
元皓定亲好孩子顺顺利利,因好孩子去过泰山入过藏,全国再找不出第二个。
太后心疼最后一个孙子,眼前晃动着好孩子等人,上哪里能挑的顺当。
安老太太看过安书兰满意,请宝珠抱到宫里给太后相看。太后因她病弱不起,往袁家倒看了老太太。
老太太想到,掌珠、玉珠和宝珠的孩子们没有一个定给安家。
太后想到,她照看不了袁乖宝到长大,乖宝亲事越可靠越好。倒未必出身显赫什么的。
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下来。
太后临去以前,还对宝珠说早把小姑娘接来教养。但她去后袁家悲痛,宝珠又念及安白氏舍不得女儿心情,推到孝期满再接。
孝期满后,加寿得女,元皓得子,加福进京,忙的宝珠没有闲功夫。随后太上皇又要出游,安书兰也已七岁,她和黑加福是一年的人。忠毅侯夫妻遂把这事情拜托太上皇和大长公主。
侯爷夫妻做事谨慎,怕安三爷夫妻舍不得幼小女儿,安三爷上一科又没中,索性的一起上路。
老儿子安三爷还不是官,没中又怨气重,有的玩自不拒绝。
这就有了他又一天的呆楞楞,又开始猜同行人的身份。
……
他听说过出游好,但不上路不敢想的肆意。
船行中,经过名胜之地,没的说,大人孩子都嚷着下船走走。这个大人指大长公主瑞庆、柳云若、谢长林。尹君悦一般不嚷,只跟后面笑为附合。
经过搭眼一看的好看地方,没的说,下来走走。
不远处停着船只,这里是荒野中的草地。野花多,绿意浓,蔷薇无人浇灌自成藤蔓。老太爷在船头念着寻幽的古诗,姓赵的老夫子笑合了一句。老太爷就命停船,孩子们cǎi_huā扑蝶,他往草地上和衣一睡。日光透过天然生成的花篱照在他身上,暖烘烘的,旁边还有人为他撵蜜蜂蜘蛛,也有人拨草撵蛇。他就此睡着。
这日子过的,安三爷想破脑袋的羡慕,虽然他也身在此行中。
看地方好,这就睡上了?
回身看守船的人,不着急。看孩子们,更不着急。
黑加福正月里生,只比安书兰月份大,很快玩在一起。奶妈悄回老太爷睡了,黑加福举一根手指:“嘘。”带着安书兰深一脚浅一脚跑开,玩的热火朝天。
四喜姑娘坐在案几旁,或看书或针指。听说睡了,也困意上来。侍候的人搭起布幔,围四面、没有顶,上面和风频吹,花浓草香中她们也睡了。
长公主表面不心疼镇南王,心里却知道他负责此行安全,最为辛苦。长公主随时可以补眠,又贪看花草。让人铺好东西在地上,催着丈夫补眠,她在旁边守着。
镇南王因此睡得香甜,嘴角边跟孩子似的噙着笑容。
安三爷瞪眼睛,都睡了?他打个哈欠,他也想睡。草地好似上好垫子,安三爷不用铺东西,直睡到耳边欢笑声起,醒来西垂红日已近黄昏。
草地上烧起篝火,汤水和烤肉香浓的味道出来,在鼻子前面化不开。
安书兰捧一把子花跑来:“父亲,给你,我倒有这么多。”
安白氏埋怨:“你怎么也睡了?”又看向太上皇等人,略有不安:“这晚上可怎么办呢?”
“不睡呗。”安三爷睡的足,脑子转的比平时快,见没有人注意到他,惬意伸个懒腰,笑顾妻子:“入乡随俗,因此我也睡了。你呢,你睡的好不好?”
安白氏微微地笑:“都睡去怎么行?我守着书兰和静姝姑娘,她们跑到现在也没有停。自上路,书兰愈发伶俐,而静姝姑娘真是活泼。”
她其实想说的是精力十足。
黑加福从早到晚的嗓门儿亮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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