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邪道恶人,弘扬正道大义,墨石翁的胜利尽管让大多数人看得云山雾罩,却还是赢得了场外正道修士潮水般的喝彩和掌声。如此风光的场面,一个人一辈子也难得几回遇到。略显遗憾的是胜利者形象欠佳,不但衣衫稀烂,赤着一只脚,还满身血污。顺着衣角,鲜血仍旧稀稀拉拉地滴个没完,这绝对不是幻术,而是实实在在的血流不止,甚至嘴角也在淌血,的确是货真价实的“浴血”奋战了。
心存疑问的人不是没有。但是眼下,被两个邪道修士的辣手和气焰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正道义士们需要的是一个扬眉吐气的借口,而不是穷根究底的苦思冥想。脑子好的人大多比较识趣。明知现在叫出来一定自讨没趣,当然不会把心里想的变成口中说的。
凯旋而归的墨石翁与同伴会合。费九和朱六打量着鲜血淋漓却面无痛苦之色的师父,敬佩之心唯有“高山仰止”四字足以形容。
“师父,您受苦了,流了这么多……”
朱六才说到一半就被青简打断。
“朱兄这话有辱师之嫌,莫要再提了吧。”
“咦?请教青简兄。”
“朱兄且闻一下这血的气味。”
“唔……好象是……有点像……”朱六的神色突然古怪起来,张口结舌说不下去了。
青简忍俊不禁:“老神棍那时说收集狗血鸡血作什么血豆腐,我就听得古怪。原来是做成血包带在身上,演戏装死。想必是我说他演戏太烂,倒要寻个机会证明一下。他身上流血不假,流的却是鸡血狗血。”
墨石翁面无愧色:“小猴崽子这下见识到了吧。姜还是老的辣。”青简笑道:“演得稀烂,破绽百出,顶多骗到那两个自以为是的蠢蛋。”
说归说,墨石翁结结实实地挨了慈眉婆婆和喜乐童子的联手一击,任谁也以为必无幸理。螭虎鼓不是牛皮鼓,乌鹊刀不是修脚刀,挨一下当是闹着玩的吗?可偏偏到了墨石翁这里,还真成了闹着玩。所以并不是慈眉婆婆和喜乐童子不细心,心眼少,实在是墨石翁身上的诡异之处太多。即便是青简和杜荃这样的善谋之人,如果不是与墨石翁相识,知晓底细,恐怕也很难看出破绽。何况,墨石翁最后招回飞走的碧竹杖,击败强敌,尤其是刺向慈眉婆婆的一式妙到毫巅,包含无上剑道至理,速度、方位、时机、运劲无可挑剔,剑气中一定还含有深厚的道力,否则不可能令修道高手一下失去反抗。慈眉婆婆败得不算太冤枉。当然,喜乐童子输得确实比较冤枉就是了。
清辉看很清楚,即便是在最后制胜的绝妙一击里,墨石翁也依然没有用全力。到底这个神秘老者的修为有多深,实在是个很难解的谜题。不过现在要处理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
“居士怎么把慈眉婆婆和喜乐童子带过来了?”清辉苦笑。
墨石翁随口答道:“要当场杀了吗?我老人家也觉得这样省事,其实他们算是死有余辜了。可惜玉鼎教的不争牛鼻子死劝活劝,聒噪什么尽量不要在道法大会上杀生为好。真是混帐道理,人家杀得不亦乐乎,偏要我们缩手缩脚。”
“这个……关押在天微派虎落峰不行吗?”
“不争杂毛说,今日来的都是客,主人没有把客人关起来的道理。而且,我猜此刻虎落峰只怕也不太平,哪有闲空找麻烦。”
“……”
“所以就叫我老人家当成战利品带回来了。帐篷里还存着不少炭火,实在麻烦,就下锅吧。或者生取其魂魄,吸其真元,也能炼成不错的丹药或法宝。”
墨石翁的主意又馊又邪门,自然不可能照办。事到如今,又不能把慈眉婆婆和喜乐童子随便乱丢或是放掉了事。最后商议的结果,由墨石翁亲自出手,不知用了什么独门手段,不仅封了二人的道法,还弄得二人身体僵直,昏睡不醒,比死人多口气,就这么押在帐篷中,留下费九负责看守。
如果说墨石翁光捡麻烦,没捞到便宜,也不尽然。螭虎鼓和乌鹊刀的归属与主人一样,顺理成章地成了墨石翁的战利品。就连打入喜乐童子体内的那道乌鹊刀芒也被墨石翁偷偷用翡翠葫芦吸出,跟其余三道刀芒合为一体,恢复了锯齿怪刀的模样。不过法宝没经过祭炼用起来效果大差,远水不解近渴。
这边安顿停当,又过了少顷,不争长老摇响铜铃,宣布乙组登台。清辉才要举步,一阵怪风刮过,身前悬挂火龙旗的旗杆拦腰折断。
;
喜欢世说仙语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