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震便带着阴如英去拜访娘家。
没想到,还没跨进大门,就闻到满院子都是浓郁的草药之气。
两人心里都不禁“咯噔”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阴如英拉住了门房,一脸焦虑。
“前两日骤降大雪,不止老爷和夫人,连少爷也都受了寒气,已经三天没有出门了。”
老丈人和丈母娘竟然双双卧病在床,还顺带着自幼体弱的小舅子……
阴如英顿时俏脸煞白,秦震忙不迭扶着她冲进了后院。
“爹爹、娘!”她还没有登上台阶,便提声喊了起来。
守在门外的管事柳一鸣慌忙将他拦住:“小姐,姑爷,老爷早已经吩咐了,他们这病不能见人,怕传染给你们。”
“柳叔,爹娘身体一向不错,怎么忽然就病倒了?”阴如英也没有莽撞,她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低声问道。
柳一鸣叹了口气:“小姐去了外地,大概不知道,六七天之前,长安连续下了两天的暴雪,一夜之间雪深近尺,当时家中还没有放置火盆,全城许多人就受了寒气,甚至有不少贫民和流浪人因此冻死。”
“有没有请太医诊治?大夫怎么说?”秦震当然也要关心。阴晨不仅是自己的老丈人,更是自己如今必须依赖的大腿啊……
“老爷和太太身子还好,只是年岁渐大,需要十余天调养,就能恢复元气,但少公子……”柳一鸣的眉头几乎拧了起来。
“如山他怎么了?”阴如英听到父母并无大碍,本来已经松了口气,但一听到弟弟的事情,立刻又担心起来,毕竟家中只有他们一对姐弟,她自幼便对这位只比自己小了岁半的胞弟极为关爱。
柳一鸣神色凝重:“少公子自幼体弱,这一次寒气渗入了骨髓,恐怕很难根治啊……日后少不得要落下气喘、体寒、浑身酸痛这许多毛病。”
阴如英立刻大为焦虑:“难道就没有办法?太医总不会束手无策吧?”
“这几日两位太医都在用苦艾为少公子烤炙躯体,再配上几副培元固本的药物,至少能祛除一些,只不过……”柳一鸣揉了揉紧蹙的眉头,“想要根治,必须要找到两位精通内功的高手,每天为少公子运功疗伤,至少要一个月……”
“那就去请啊,”阴如英脱口而出,“我们阴家难道还怕找不到几个高手?”
“小姐有所不知……”柳一鸣摇了摇头,面露难色,“京中的武学高手,大多都在军中效力,而军方……唉。”他叹了口气。
阴如英一怔,这才想起来:军方的领袖叫做贾谧!
而秦震更是心知肚明:自己加入都察院以来,一共有两次大规模的行动,犯事的却都是凉州武威人,而这次回乡旅游,更顺手断掉了贾家势力下的一个不大不小的聚宝盆,贾谧原本就与阴晨老死不相往来,经过这些事情后,怎么可能给阴家好脸色看?
那些军中高手,又怎么可能敢违逆最高统帅的意思来替愁人看病疗伤?
而另外一些不在军中的高手,则大多要在防务院登记备案,防务院的院长吕岩,同样不会给阴晨脸色,阴晨也绝不会去向他们弯腰。
“这……”阴如英当然也明白这些道理,她跺了跺脚,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双眸晶莹闪烁,泫然欲泣。
“没什么大不了……”秦震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如果说武功高手大多顾忌贾谧和吕嵩的话,拓跋岚可不在此列吧?”拓跋烈的父亲拓拔岚,是能够将内功练到第七重境界的当世罕见的宗师级人物,用来给阴如山当按摩师,已是绰绰有余了。
柳一鸣黯然道:“……我也曾去拓拔府探望过,却没料到拓拔侯爷一直身患重症,求他相助的话就没有说出口。”
秦震张了张嘴:没想到……拓拔岚当时的病症竟然越来越重……
阴如英不由自主地垂下泪来。
秦震慌忙抱住了妻子的柔肩,温声道:“哭什么哭?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丈夫吗?”
阴如英微微一呆。
他颇为自负地一笑:“虽然你丈夫还算不得什么当世无敌的高手,但至少也已经把九阳神功练到了第六重境界,等我看过岳父岳母,再和太医们请教小舅子的病情。”他看了看柳一鸣,“我可以进去吧,柳叔?”
“姑爷虽然身强体壮,却也要当心,不要和老爷直接接触。”柳一鸣也不好阻拦,只好叩了叩门,高声道,“老爷,姑爷来看你了。”
秦震咳嗽了一声,推门而入:“岳父、岳母,小婿与如英回来了……”
房中温度很高,空气中弥漫着炭火和草药的混合味道。
内室里想起了一阵沉闷的咳嗽,而后传来了阴晨略显沙哑的声音:“震儿啊,你来了?”
“岳父,听柳叔说你们前几天受了寒气,现在好了点没有?”秦震绕过了屏风,走进了内室之中。
“没事……”阴晨摆了摆手,刚说了两个字,又捂着嘴巴咳嗽起来。
丈母娘稍稍挣扎着坐起:“唉,你不要进来,小心传给了你。”
秦震仔细打量着他们,心中略略宽了一些:两人的神色还算红润,脸上也还保持着光泽,只是精神有些萎靡,印堂间有些发烧后留下的红色。
“柳叔,”秦震朝屋外喊了一声,“劳烦你叫一名大夫过来。如英你也进来吧。”
“是,姑爷。”柳一鸣也不再坚持,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开。
“爹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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