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修愣住了,诧异到竟没注意到手里的刀被玛尔提娜轻轻地推开。
“要说造就你,我有份,首领有份,甚至艾庞德(epander)、布里奇(buliq)几个活着的死了的家伙也有份。但你真的关注这个吗?看我们把你培养地多好啊!冷酷无情,要疯狂地时候就杀个血流成河,要理智的时候就能温文尔雅地与一位正宗的王子侃侃而谈。你又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玛尔提娜娓娓言语中,那柄剥皮刀,如幻影般消失在年轻海盗的掌间。
“你担心我们与图拉克交好,以后就再也过不上那种杀人如麻的好日子了?像你这样堪称杀戮和死亡之子的绝佳造物,又怎么肯乖乖地沦落为规规矩矩的普通人呢!”
布雷修冷峻的目光,吓退了跃跃欲试地想要过来的哑奴。“我只是想警告你和首领,别太过自信对大帮的掌控力了。现在有我这想法的可不止一个两个。其中几个私下里宣称,如果首领不给他们一个明确无误的解释,他们就带着船和人马分出去单干。”
玛尔提娜咯咯地低笑。“分出去单干?难道和‘大眼泡’合作吗?他自己都朝不保夕了,还能给“现在投靠过去的人多少好处。不被他扯碎嚼碎吞肚子里就不错了。”
“那也比上岸来过活要好。”布雷修有些沮丧地坐回凳子上。“我知道你和首领会保住我这样的骨干。你们给我安置的角色,未必不是想替以后找个出路。但其他兄弟呢?他们可不会营建新奇的设施,也不会与商贾交往博弈。很多人甚至不识字,加上手指、脚趾也算不清楚二十以内的加减法。就是安置在铺子里当守卫保镖,对付地痞无赖的时候都会出手太重打死人。他们最后的结局会在哪里呢?作为雇佣的杀手,被太过小心的雇主杀人灭口;还是在地下竞技场里,死在一场只值几个金币的打赌殴斗中?”
玛尔提娜手指托起几乎还是个男孩却已经杀人无数的海盗的头。“你觉得我和首领像是会改邪归正,洗净了上岸当面团团的富翁的人吗?”
“可其他人都说……。”布雷修迷惑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孩子似的羞涩,却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说首领老了,想要把大帮交托给你。而你不像首领,从出生起就没遭过什么罪。对你来说,做买卖当然比浪里来风里去,刀口舔血的生意简单轻松地多。眼看着几十年来老一辈好不容易打造的基业,说不定就会毁在你的手里。”
“哦,很有趣地猜测呢。”玛尔提娜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娇笑着将双手捂住胸口。“布雷修,你给首领服务了八年了。这八年里,你从一个底层的海盗,爬升到一个独掌一方的船长,足见的他对你的器重。”布雷修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玛尔提娜伸出手去轻轻抚过那海盗群里堪称罕见的俊美面孔。“当然,你的能力也够得上这份器重。不过有些事,还是不要人云亦云地瞎猜的好。”
海盗缓缓侧过脸,并没有受美艳女子的挑逗。“我知道,我是只独眼龙手里的刀,而刀就是用来恐吓、虐待、杀人的。但这次首领把所有事务都交到你手里,还直接命令我们听你的吩咐。也由不得我们产生一些遐想。”
“遐想?”玛尔提娜狡黠地看着布雷修。“姑且认为空穴来风罢。那么,既然现在就你一个在我这了,说说看,你的…..遐想又是什么呢?”
布雷修默默地看了娇倦地侧躺着的女人一会儿。“我猜,那些认为你会改邪归正的人,要么是睁眼瞎,要么是有自己不可告人的企图。”
“嗯,为什么这么想?”玛尔提娜将右腿搁到左腿上,裙料下露出白皙如玉的足部。“我是个女人,还是生来就奢侈享乐、锦衣美食惯了的女人。多年来,在大帮里的角色也多半是依附权贵,刺探消息,引诱人入伙。有朝一日等我接了班,或许真的就不会再让你们这些长于打打杀杀的掌权了。”
布雷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花草茂盛的庭院。“我记得我的第一个作品的原料,是那个屠灭了我的村子,只留下我和十多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充当营妓的奴隶贩子。好笑的是,他临死前告诉我,那次上岸的原因不是为了掠奴,而是要给他在船上窝了好久的部下们找个可以随便放松的地方。一个月后,只有我和另一个男孩子活着撑到被送进大悲群岛的奴隶市场。”
对于这人间惨剧般的经历,玛尔提娜只是嫣然一笑。“我记得那时候的你很狼狈呢!身上还有一股子怪异的味道。”
布雷修微微欠身。“没错,正是你注意到了我,又怂恿首领买下了我,才保住了我这条命。事后我花了许多时间、金钱寻找和我一起的男孩,却始终一无所获。想必他的尸骨已经在哪里的乱坟场成为甲虫的巢穴了罢。我也再没找到我出生的岛屿,没找到任何与我的出生有关的讯息。”
“不必谢我!”玛尔提娜似乎觉得有些腻味,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买下你,是因为我需要个新玩具。刚好你的前任自己不小心,掉到海里喂海怪了。”
“对,是他自己不小心。”布雷修点了点头。“为了给你找到洗浴用的新鲜淡水,飓风暴雨的日子里端着木盆到甲板上接雨水。来回第三趟的时候才被卷进海里的。”
玛尔提娜的眉头一蹙。“他们连这个都告诉你了?看来,为了把你拉到他们那边已经不择手段了。”
“我才不会傻到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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