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岭也去人了?”何使君笑道,“前天还在宾馆碰到王国尧,他们把镇政府门前的断头路打通了,在一块庆贺庆贺。”
“我听永基说过这事,现在搞拆迁不容易,一个周拆完更不容易,”李兆前有些感慨,开发区企业多,拆迁更是经常遇到,“国尧干活是把好手,可就是过不了女人关,不过,永基很看重他,也一直在谭书记跟前替他说话,想年底给他再提一提。”
“回来也不洗手,去洗个澡吧,”何使君对李卉说道,“尝尝你闺女给你带的烧饼,”她又拿起桌上的盒子,拆开来递了一块给李兆前,“魏树升也就干到年底了吧?哎,你用手接着吃,别掉到沙发上。”她又嘱咐道。
“掉了又怎么样?再打扫不就行了。”李兆前早已经适应了何使君的唠叨,但也忍不住,“全市罢课,围堵市政府,这就不是工作问题,是领导能力问题。”他一语定性,不再多讲,何使君也习惯了他的方式,也就不再多问。
“那天王国尧带着一个小伙子过来敬酒,学历模样都挺不错,可惜就是家是外地的,还是从教师队伍里借调的。”她看了看走进卧室的李卉。
“这个小伙子我知道,跟着国尧搞拆迁的,”李兆前摸摸鼻子,“永基提起来赞不绝口,很赏识他,永基说,这次拆迁,就是他爬到铲车上,教师罢课也表现很好,政府办、宣传部也都想要他过去,但永基不放人。”
李卉拿了一套睡衣从卧室里回来,听到拆迁,她心里一动,沈岩在车上讲过文光耀拆迁的话题,她慢慢朝卫生间走去,一边听着父母议论。
何使君却注意到了李卉的举动,知女莫如母,她看了看李兆前,李兆前也有些会意。
“小伙子是从许仕林那里调到永基那里的,许仕林那么挑剔的人,也满口的好话,”何使君脸上显出可惜的神态来,“不过,就是个借调的教师,家里还是农村的,还有两个妹妹,负担太重。”
李卉站在卫生间,静静地听着客厅里父母的议论,李兆前的声音又响起来,“我们不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大城市小城市都一样,退回三代都是农民,龙城又怎么样,在国家部委那些人眼里,也是农村。”
客厅里响起喝水的声音,李兆前接着说道,“我看挺好,小伙子家在外地,在龙城人生地不熟,但是单位领导说好,群众威信也挺高,以前的领导说好,现在的领导也说好,这就很不容易,大家都说好的人,才是真的好。”
李卉打开淋浴,任热水浇洒在身上,卫生间里马上升腾起一片雾气,但父亲的话却是清清楚楚地听在耳中,印在心里。四天来的影像也马上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市委大院大家初次相见,自己生病他汗湿衣衫,医院里巧妙插队,早上细心地端来早餐,四天中,报社领导表扬,田耕主任表扬,连冷面的沈岩也由衷地夸奖,走时记者还亲自送来礼物,这个人哪,真象父亲讲的,大家都在说好,她把湿漉漉的长发用双手往手一拢,瞬间,那张脸突然在她眼前清晰起来。
文光耀回到组织办,刚躺在床上抽了支烟,手机就响起来,“中午也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晚上想请客?”电话是梁国涛打来的。
自从搬离二中,两人并不经常见面,却并不因为不见面而生分,梁国涛仍是他在龙城最好的朋友,说起话来可以毫无顾忌。
“你在哪?我去找你。”梁国涛的声音很大。
挂断电话,约摸过了十分钟,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也难怪,琅琊岭本来就是个小地方。
梁国涛的脸有些红,他是第一次来组织办,进来后东瞅西望,充满好奇,“你就住这里啊?”他一屁股坐在文光耀的床上。
文光耀递给他一支烟,“政府里的房子太紧张,一时倒不出来。”他自己又抽出一支点上,“尝尝烧饼。”
梁国涛点上烟,打开烧饼咬了一口,“挺脆,好吃,还有没有?”他四处看看,“这么多?你想当武大郎吗?”他揶揄地笑起来。
“靠,你见过一米八的武大郎吗?”文光耀不屑地吐出一口烟来,解释道,“到临阳学习了一趟,大家在工作,我出去学习,也不好意思空着手回来。”
“呵呵,就你想得这么周全,是当官的材料,”梁国涛拉长语气,“我就不行了,我想辞职。”他突然说道。
刚才还是玩世不恭的笑脸,现在马上换上郑重其事的面容,文光耀真有些不适应,他马上想到这可能是梁国涛找自己的目的,是商量还是他已经决定了?
文光耀试探着问道,“叔叔知道了吗?”
梁国涛的脸上很是落寞,“我没敢告诉他。”
这一点,文光耀很能理解,从小没有了母亲,父亲一人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好不容易大学毕业当了教师,这在农村人眼里,就等于端上了铁饭碗,一辈子有了保证。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辞职来了?”虽然以前梁国涛一直鼓励他离开龙城,可是现在自己却不能鼓励他。
“还不是因为罢课。”梁国涛一头倒在床上,把剩余的烧饼都塞进嘴里,大口嚼起来,“罢课时大家都很激动,你也知道,我冲在最前面,现在好了,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了。”他含糊不清地说道。
出头的椽子先烂,七个字虽短,却是古人泣血总结出来的,文光耀暗自感叹。
“算账?怎么算?”文光耀有些生气,“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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