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贼人见突然出现的韦键,吓了一跳,定睛看时,这是一个身材委琐,却神色岸然的汉子,那笑声如铁般铮亮,看这步态如虎豹躜行,说话怡然隐威,那贼人头头转过神来想,此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莫不是官府下钓饵跟踪着来的,想着不禁脸色唰白,朝他那帮贼伙人道:“弟兄们,快操家伙,看来咱遇着神煞的了!”说着自操起一条木棍,朝韦键劈将过来。
那韦键闪身躲过劈来的木棍,笑道:“看你等便要来真的?”
那贼人头儿喝道:“莫与他废话,揍扁了仍野地喂狼去。”那伙贼人遂执棍操刃的一齐围将过来。
韦键又笑道:“爷们手也倒痒了,开开晕也好。”
看那帮贼人棍棒刀刃齐朝他来时,只轻轻一跃,于空中一个燕子翻身,却于那贼头后背只一脚,那贼头竟来不及反应遂往前扑在乱棍刀刃中。
那伙贼人看自家棍子刀刃竟杀了头人,那头人倒在血泊中了,遂吓破了胆,丢了刀刃木棍喊:“不好了,杀人了。”便要夺门四散。
那韦键又只一跃,早把住庙殿门喝道:“休想逃了,都老实给俺站着。”
那帮贼人本都没甚功夫,那见过韦键这等身手,自是再不敢顽抗,抖瑟瑟缩成一团。
韦键道:“你们听着本爷说话,本爷只顾擒了你等贼人,怎的发落要听钦差大人话,你们可听好,一个个解了腰带,俺看如何缚了你等回镇上交差去。”
说着便看那贼人一个个解了腰带,韦键又点了一贼人,让其逐个的反手缚了其余贼人,韦键最后也把这贼人反手缚了,再细细检查一番,看是缚的了牢靠,便看那倒地的贼首,摸那鼻子早没气了,便对那帮贼人道:“你等可听好,俺们是奉皇旨专门寻你们这些贼人来的,今天落到俺手中算你等走了倒运了,你等干了啥恶事,为何要做这贼人勾当,须得老老实实说来,兴许钦差大人会饶恕你等,若耍奸或弄巧,不说实话,我看你等都没有好果子吃。”
那帮贼人听着都颤赫赫齐声应“是”。韦键便让那帮贼人反手提拉着裤子,都出了庙来,自己牵出了那三匹马,骑了其中一匹,又让俩个贼人反手各牵住了一匹马,叱喝这那帮贼人,朝驮卢镇去。
且说那房玄龄一路访察,问询了不少街民村夫,可每到一地一问到盗贼之事,百姓多只是摇头叹气,不敢说个详尽。房玄龄倒想亲自找个被窃人家,或者抓住贼人,看看着贼盗之因由何而起,可百姓不敢直言,贼盗踪影又那里寻得?
这倒好,来到这驮卢镇,那贼人却送上了门来,这房玄龄自是心里高兴。昨晚和张旭、韦键俩个扮作商人,有意招摇于驮卢镇中,便寻了一家饭庄吃夜饭,见了几个贼头鼠脑之人在饭庄前徘徊,便认定那必是贼人无疑,遂与韦键细语一番,授予韦键擒贼之计。
果然,半夜十分,那房玄龄听得门栓蟋索声响,知是来了贼人,也摄手摄脚于窗前戳破窗纸细看了个究竟,直见那韦键追了那帮贼人去,才安心躺下,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正要下楼洗漱去,张旭却来报说:“房大人,那帮贼人全擒了,都捆着栓在院中马厩旁。”
房玄龄听着大喜,也顾不了洗漱,便出了房门,从楼廊道上见了院中捆着七个贼人,都眼歪鼻斜的坐倒在院中马厩旁,遂笑道:“这韦键乍便弄得那贼人这般模样了。”
张旭道:“许是韦将军点了他们穴的,要么这帮贼人岂能老实着呢?”
房玄龄道:“快唤了韦键,弄醒了他们,俺要盘问个究竟,这贼人模样也怪怕人的。”
张旭笑道:“大人莫急,先洗漱吃了些东西,再盘问也不迟。”遂下楼为房玄龄提了水上楼来,看着房玄龄洗漱,自便往街上饭店定了餐饮,着那店伙送了客店来,也一边唤醒韦键,三人于客房中就着一张方桌吃着。
房玄龄便问韦键道:“这帮贼人可是近庄上的?”
韦键道:“便是近庄上的人,离这镇子最多七、八里地,他们都是一伙的,有八个人,俺抓了七个,那贼头却死了。”
房玄龄听着,吃了一惊,脸色陡变喝道:“你杀人啦?”
韦键慌忙跪道:“回大人,不是下官杀的,那时下官赤手空拳,他们一帮人执刀棍正围攻着俺,俺只腾空一跃,反脚踢了那贼头一脚,是他自己撞到了自家兄弟的刀口上,不想便没了气了。”
房玄龄便不语,吃完饭,让韦键解了那帮贼人穴位,便一个个带上楼来逐一讯问,不曾想这帮贼人多都是十七、八岁的后生,皆因家里交不上捐税,官府又时常上门逼索,生计着实艰难才跑出来作贼度日的,倒是那死了的贼头是个惯偷,领了这几个人偷鸡摸狗的倒也从不敢杀人放火,房玄龄又问了那贼头死因,说法皆与韦键一模一样。
房玄龄讯问毕,心想这伙贼人也算不得十分恶人,看来这贼盗蜂起之事确出于捐税重百姓疾苦之因。遂令韦键给这伙贼人松了绑,说道:“本钦差这便放了你们,你等回去好生干自家营生,莫再作盗,若不思悔改,下回要让官府逮住,便没这么便宜你等。”遂让张旭取了几两银子送与那伙贼人又道:“你等回去好生掩埋了同伴,他之死纯属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
那伙贼人见钦差大人非但不把他们送了官府治罪,还给了银两安葬同伙,自是心里感激,千恩万谢的叩了头方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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