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在面对其他人和其他事的时候,她都不会这样。
就在鸣海遵从本能蓦地停下脚步的时候,沢田纲吉却离开人群朝她走了过来。
“抱歉,鸣海。”
走到鸣海面前的沢田纲吉低垂着眼眸,依然是那副鸣海所熟悉的乖顺的模样。可他开口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完全点燃了鸣海的怒气——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情绪究竟源自于哪里,可她就是想对着这样的沢田纲吉发脾气。
“为什么要道歉?”
“我……”沢田纲吉的头垂得更低了。
“明明连道歉的理由都说不出来,所以为什么要道歉呢?”鸣海步步紧逼。
“……”
“沢田纲吉,我喜欢你。”
“……抱歉,鸣海,我——”
“现在就有道歉的理由了不是吗?”鸣海打断了沢田纲吉的话,“不过不必道歉,毕竟我也只是想在最后让你记得我而已。”
面对鸣海突然被激发出的攻击性,沢田纲吉脸上表露的却是近似于心痛的表情,他注视着鸣海的眼眸,棕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不舍,最终还是被满满的歉意所替代,“对不起,鸣海。”
“最后要说的就只是道歉吗?”
沢田纲吉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向前跨出了小半步,随后他张开双手给了鸣海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并不像是情人间那般紧密契合,沢田纲吉甚至因为紧张而有些微微颤抖,将鸣海虚搂在怀中后他很快又松了手。这个拥抱对于鸣海而言甚至没有什么实感,只不过她却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了对面那个少年所倾尽的温柔。
少年还是那个少年。
明明是他主动拥抱她的,结果脸红和手足无措的还是他自己。
“我不会忘记鸣海的,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不管我去了哪里,鸣海始终都是我的朋友。”
朋友吗……
鸣海在那一瞬间,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是吗。那么再见了,阿纲。”
再也不见。
那时的四方鸣海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从此以后再也不想和沢田纲吉做朋友了。
仅此而已。
…………
沢田纲吉离开日本后,鸣海意志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她的姐姐即将临盆,她才不得不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快到预产期的那几天,鸣海时时刻刻精神紧绷着,幸好最终一切顺利。
夏海生了个女孩,就如同之前预期的那样,她给这个女孩取名梨乃。
孩子刚出生的头两天,鸣海的姐夫来医院看望过她姐姐和孩子几次,不过每次呆的时间都不长,这让鸣海颇有怨念。不过担心影响到夏海的情绪,鸣海始终不曾将这些表露出来。
顺利生产后,夏海显得轻松了不少。
住院期间,她无事可做,经常会靠坐在病床上,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景色发呆。那段时间夏海显得格外安静,鸣海一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直到临近出院的前夕,夏海这才恢复如常。
“鸣海,我很开心……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生产耗费了夏海太多的精力,即便这些天一日三餐的食补,她的脸色还是苍白如纸,然而即便看上去恹恹的,但她却笑得格外灿烂,“我这些天一直在想,我之前所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有意义呢?我做错过很多选择,有些也是一时冲昏了头脑的冲动之举,现在看来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嗯?”鸣海听得疑惑。
“无论如何,我都想给你和梨乃自由。”
“……”
自由这两个字对于十六岁的鸣海来说,像是只存在于少年漫画里的热血台词,生涩而遥远。
那时候的她没有细问,夏海也没有多做解释。
夏海出院后,她们仍然同住一间公寓。
顺利生完孩子重新投入到工作中的夏海,像是卸下了什么心理包袱,整个人都显得活跃异常。而为了分摊夏海生活的压力,鸣海强迫自己从沉湎于沢田纲吉离开所带来的负面情绪里走出来,主动承担起了一部分照顾梨乃的重任,当然,更大的那部分都由夏海请来的阿姨承担了。
虽然鸣海一开始笨手笨脚的,但总算还是坚持了下来,姐妹两人倒也算是合作默契。
夏海比从前更加忙碌,除了处理工作事务以外,鸣海能明显察觉到她通电话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半夜都在和什么人打着电话。并且由于夏海从来不避讳她的缘故,鸣海多多少少无可避免的听到了一些关键词。
像是意大利;
像是赤司;
像是四方家;
……等等诸如此类。
鸣海再迟钝也能够察觉到,夏海是有意在扩展自己的社交圈。
“姐姐,昨天姐夫给我打电话了……你们吵架了吗?”把小梨乃哄睡着以后,鸣海这才有空闲抽身和夏海说话。
夏海的语气仍是淡淡的,“吵架?怎么可能。”
“……”
如果说,以前的鸣海只是隐隐察觉到她姐姐和姐夫之间有些微妙的异常,那么现在,在她姐姐顺利生完小孩以后,这种异常已经明显到了鸣海想不察觉都难的地步。
“姐姐你为什么都不带梨乃回家呢?你和姐夫之间的关系,总觉得很奇怪啊。”
“这里就是我和小梨乃的家。”夏海顿了顿,态度最终还是软化了下来,“放心吧鸣海,我会处理好的。为了不让他继续骚扰你,我明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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