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究竟修到了那一层境界?
话刚说完,夏宁便又从身后抽出了一支木箭,熟悉地搭弓,熟悉地瞄准。
轰……
又是一声巨响传彻整个穹桑,远处的百姓看了看天色,心想没有下雨啊,怎么凭空打雷了?
这一次,诸卿司的整个前院都被夷为平地,原本阴森的诸卿司便变作了一片空地,只有一个人站在场间。
是雷震,他还没有死。这一次,金钟终于被打碎,他的双手也满是鲜血,他的脸上,他的嘴里,全都是血。但他依然站着,用怨毒的眼光看着夏宁,仿佛再说,你看,我还没有死。
夏宁闭目调息一番,然后抽出了第三支箭,他的最后一支箭。
所有人的眼里,都只剩下了震惊,包括玉成。那雷震的脸色顿时变得如死灰一般,这一次他用什么来挡?奇怪的是,另一边的雷桐却没有什么表示,仿佛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一般。
夏宁用微微颤抖的手将箭搭在弓上,然后颤抖着换换拉开。他将弓拉开了一半,他还在拉;他将弓拉至了满月,却没有停;渐渐地,木弓竟是被拉成了椭圆,直发出吱吱的声音,仿佛下一刻便要断成两截。
而后他放手,箭摇摇晃晃地向雷震飞去。
那雷桐躲避不及,只得将双臂护于胸前。
轰……
穹桑城中又是一声巨响,只是这次,声音似乎小了些。
待烟尘散去,场间已不见雷震的身影。他被震退了十余丈,躺在后院墙角,那道墙上满是裂痕。他的双臂已然化为血肉翻飞,胸前一个巨大的血洞,里面深可见骨,甚至还能看见内脏的蠕动。
夏宁砍了他一眼,然后晕倒。
那中年道人摇了摇头,上前接住夏宁,又提起叶绪,飞离了场间。
南九街中,一片狼藉,那些围观的百姓也渐渐散去,池以厚也带着手下离开。
那些黑甲卫,至始至终都没有再出现,偌大的南九街,便只剩下了雷桐与雷震两个人。
雷桐缓缓走到后院,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血人。
“桐儿……快……,救我……”
是的,他还没死,那一剑虽然对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但他终究没死。只要他没死,便还有救。
然后雷桐却只是站在一旁,喃喃叫了声:“义父。”
“桐儿……,你还在等什么……”
但雷桐依旧不为所动,只是低声叫道:“义父……”
“雷桐!快!救我……”
“义父……你可还记得,十年前。”
“什么?”奄奄一息的雷震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猛然园瞪,嘴里却是说道:“桐儿……”
雷桐站在一旁,确实泪如雨下:“十年前,你杀我全家,却让我认贼作父,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一直看在眼里。”
躺在地上的雷震颓然地放下拼命抬起的头,不再说什么。
“十年啊,你知道吗?这十年来我看着杀父凶手就在我眼前,却不能报仇,甚至还要叫他父亲!”
雷桐缓了一缓,抽出手中的长剑。
“我等了十年,终于等到了今天……”
他将剑尖悬于雷震胸前。
“我方才叫你三声义父,便已报了你十年的养育之恩,现在,该我报仇了……”
他将长剑缓缓插入雷震胸前的血洞。
长剑一点一点地没入雷震的身体,他嘴巴无力地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而后他头一偏,就此死去。
他的眼睛瞪着雷桐的双脚,脸上满是不甘。
雷桐拔出长剑,擦了擦剑上的血迹,而后归剑鞘中。他长呼一口气,环顾四周,想了想,而后头也不回地向北方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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