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是好诗,可就是有些匠气,过于追求表面的工整,却失了三分灵气,可惜,可惜啊。”
张九龄将墙壁上的茶诗反复诵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尤其是这字,当真是...当真是...”
正常情况来说,一个真正优秀的诗人,必定有一手好字,哪怕不能在术法艺术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但至少要成就一派,能够在当时令人喝彩。茶诗,张九龄承认是不错的,唯独就是这一手“崔绍唐”的字,实在是令人扼腕。
也就是张九龄,他自身就是个书法大家,往常来鉴赏这首茶诗的文人骚客,却是很少有将眼光重点放在书法上,光是那文字就已经让他们如痴如醉、不敢高声,又岂敢去评论那书法呢?
“张舍人当真是眼神如炬,那书法,其实是出自女子之手。”
崔绍唐的掌声在一旁响了起来,他微笑着走近张九龄,拱手一礼,随即也是负手而立,虽说两人年龄地位相去甚远,可在一旁的崔小玉眼中,此刻的崔绍唐当真是风采半点不输。
“出自女子之手?”张九龄并没有因为崔绍唐的突然插入而愠怒,他甚至是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崔绍唐的身份,也是微微转身,诚挚还礼,说话的同时,眼神扫过了距离崔绍唐不远的崔小玉。
“正是,在下鬼画符一般的字,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故而请人代笔,倒是让舍人见笑了。”
“不然。”
张九龄微微摇头,继而冲着崔小玉微微一笑,“是我唐突了,原来竟是出自大娘之手,不曾想大娘竟然有如此功力,倒是令人敬佩。”
照理说,张九龄这话是在表扬崔小玉书法不错,平常人在听了之后,就该是跟着谦虚道谢什么的。
然而崔绍唐毕竟是不同,他喜欢针对一个人的性格特点来说话,比如像张九龄这样的人,真要是顺着道谢,那就显得自己很泛泛了。
“舍人此话就不对了。”崔绍唐假意生气,道:“照舍人这话,岂不是就该去了女中豪杰、巾帼英雄这两个词?”
张九龄被崔绍唐这话说的微微一愣,随即抬手轻拍自己额头,连连道:“是极是极,绍唐你言之有理,是老夫失语,失语了。”
两人的初次见面,应该算是相当和谐的,就连周遭那些起哄要让张九龄去揭茶诗的看客们,这会儿也都逐渐安静下来,只因为张九龄对崔绍唐的态度,在他们看来,实在是有些过于的“纵容”了。
“不如楼上请茶?难得舍人来一趟,我那里有好茶,一起品鉴品鉴。”崔绍唐开口相邀,是拿准了张九龄不会拒绝,毕竟刚刚崔小玉也说了,张九龄每次来,对女色并不热衷,不热衷女色又来青楼院子里,多半就是想感受一下文人间的那种雅意而已。
果不其然,对于崔绍唐的邀请,张九龄几乎是没有犹豫就应承下来,随后就跟顺着崔绍唐伸手虚引的方向,拾阶上楼,崔绍唐紧随其后,至于说崔小玉和丫丫,则是快步,从另外一处楼梯上去,做沏茶的事前准备工作。
就在张九龄跟崔绍唐宾主落座不久,崔小玉和丫丫,就端着茶盘,拎着水壶来了。见崔小玉和丫丫沏茶,张九龄凝神关注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道:“这就是,所谓的清茶?”
“哦?舍人也听过清茶一说?”
崔绍唐本还打算等张九龄好奇的时候开口解释,殊不料人家自己就说出来了,反倒是让他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发明”的饮茶方式,竟然早已经流传出去了。
“听说过,始于绍唐,如今却已走进千家万户。”张九龄含笑点头,崔绍唐却只敢连连摆手,“岂敢说始于绍唐,只是偶得,偶得。”
“偶得?”
“是啊,就如那茶诗,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句诗词崔绍唐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但往常他是顺口而出,不过今日嘛,他却是有意为之。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啧啧,绍唐这句,当真是意味深长,不知是否已经补全,老夫又是否有幸,得以耳闻呢?”张九龄咂摸的两遍,顿时显出期盼的神情,一双精光灼灼的眼睛,冲着崔绍唐瞅了过来。
这句诗词的出处,崔绍唐自然还记得,他皱起眉头并非是因为难以补全,而是在掂量,有没有必要。
若将此时他面前之人换成崔颢,那崔绍唐必定是舍不得,毕竟他肚子里的存货也不算太多,小时候背诵过的唐诗宋词三百首固然数量惊人,但却有很多诗歌是不敢用的。
所剩下的里面,堪称经典,能够配的上他崔绍唐此时“学识”的,也就只有那么些了。
“怎么?难不成绍唐有难处?”
见崔绍唐迟迟没有开口,那张九龄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倒不是因此而生气,只是觉得崔绍唐没有将他当真知己。别看张九龄的年龄已是不小,但他毕竟是个文人,有时候文人的那种心态,倒还真是跟孩童差不多呢。
“舍人稍带,小玉,取了文房四宝来。”
一咬牙,崔绍唐知道今日若是不将此诗补全,必定就会得罪张九龄,算来算去,还是坦白从宽的好。
听到崔绍唐召唤,崔小玉和丫丫两女又忙开。毕竟这里只是女儿家的房间,没有书桌,须得要将茶水都扯下去,才有摆开文房四宝的位置。
“且慢。”
就在崔绍唐欲命崔小玉代笔之时,那张九龄忽然开口,同时挪动身体,挡在书桌之前,“这首诗,不若就让老夫来为绍唐你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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