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岂敢!”崔绍唐倒是被张九龄的要求给吓了一跳。虽说现在张九龄还没有当上宰相,但却是张说门下的红人,不少世家豪门都认定,将来接张说班之人,定然是张九龄无疑。
事实上历史也是如此,当张说从宰相位上退下来之后,接替他的,正是张九龄。而张九龄这样的人物竟然提出来要给自己执笔,这种荣耀,的确是让崔绍唐有些不敢接受了。
“无妨,只要诗好,为你执笔一词又如何?赶快吧,老夫都已经迫不及待了!”果不愧是个文痴,张九龄的那种迫切,就连崔小玉和丫丫,都忍不住掩嘴轻笑,这一笑又觉不妥,赶紧转身回避。
“好!”
这种情形之下,崔绍唐若是继续拖延纠缠,就显得过于不识抬举,他整理整理情绪,随后就开口吟唱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为。君看古彝器,巧拙两无施。汉最近先秦,固已殊淳漓。胡部何为者,豪竹杂哀丝。后夔不复作,千载谁与期?”
崔绍唐念的速度不慢,那边张九龄更是笔走龙蛇,丝毫不见停顿,看的粗通文墨的崔小玉连连咋舌,心中暗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位张舍人,果真是个才子!
要知道,记录别人口述的诗歌,往往很难写的一气呵成,只因为有同音字的存在,除非是对诗歌或者是对诗人非常了解,否则根本就不可能像张九龄这样,一躇而就!
“好!拿酒来!”
不等崔小玉等人惊讶平复,那边的伏案的张九龄已然挺身,左手在桌面上重重一拍,右手掷笔,重重喷出一口粗起来。
“漂亮!”
望着张九龄墨迹未干的手书,即便是对书法只是略懂的崔绍唐,也是忍不住出口称赞,自打穿越后,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气度的书法作品,若是装裱悬挂起来,定然是满室生辉。
“此诗何名?”
待的崔小玉送酒上来,张九龄举杯与崔绍唐共饮数杯后,心绪才算是逐渐平复,开口问道。
“开宗明义,自然就取首句首词为诗名,舍人以为然否?”
“哦?首句首章,崔绍唐啊崔绍唐,如今老夫算是信了,下面挂的那首茶诗的确是出自你之口,大娘之手,罢了,老夫今日也算是破戒了,大娘,这首老夫的手书,就由你装裱起来,挂在那茶诗之旁……”
“不敢不敢!妾身回头就将那茶诗取下,将此诗装裱挂上。”崔小玉一听那张九龄的话,立马是惊喜交加,矮身便拜。
“取什么。”
又将一盅薄酒饮尽,张九龄脸上浮现出酒晕之色,摆手道:“不能取,这两首诗皆是出自绍唐之口,老夫于大娘有幸,使得其变成文字传扬天下,并无高低贵贱之分,若是文章都要论高低贵贱,那这世道还是人的世道么?”
“舍人高论,绍唐受教了。”
张九龄的一席话,崔小玉听了只是觉得感激,但崔绍唐却听出弦外之音来。不愧是朝中重臣,宰相身边的红人,人家张九龄随便说几句话,其中就蕴含着治国平天下的道理。
“哦?既然你说受教了,那老夫且问你,有何打算?”张九龄望向崔绍唐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趣起来,崔小玉和丫丫见状,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给两个男人腾出空间来。
而在张九龄眼神注视下的崔绍唐,低头沉吟片刻,最终却是缓缓摇头,“请恕小子不才了,舍人的心愿,怕一时半会儿小人还做不到啊。”
“为何做不到?你有这般才华,只要你肯点头,以你的身份自然有人为你奔走,朝中有老夫在,何愁不能一展抱负?怕是因为你——舍不得这份安逸,离不开这温柔乡吧?”
“舍人若是这样认为,小子也是无话可说。”叹息一声,崔绍唐知道,自己这一拒绝,怕是要将张九龄给得罪了。他若是早能猜到张九龄今日来此目的竟然是自己的话,怕打死他都不会出来见面。
不过转念一想,像张九龄这样的人,若是铁了心要跟他见面,则不管今日是否碰上,总会见着的,这就叫‘没有机会也能创造机会’,若非是今日这样自然想见,怕引发的是非会更多。
起身在屋子里踱过半圈,张九龄也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等着崔绍唐的下文。
“舍人既知绍唐身份,就该清楚很多事情,并非绍唐可是奢望的。崔家在朝中之人并不少,但像绍唐这种旁支的身份,若只是碌碌寻常也就罢了,一旦崭露头角,崔家大房那边,又岂会……”
“若你这样想,那就错了!”
崔绍唐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张九龄给打断。
“你以为清河老祖会如此没有肚量?你以为你身体流的,就不是崔家的血?崔浩尚且能够通过卢二娘子的门路走上仕途,遑论是你?你与那卢二娘子的婚约,难道就此罢了?”
“这个张九龄,看来今日当真是有备而来啊?难怪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我这还没有多大的名气,怎么就把他给招惹来了呢?”崔绍唐此时才有些后悔,他光是记得张九龄的文才,却是忘了张九龄这个人的倔强——这可是连皇帝都拗不过的犟牛啊。
若是要凭嘴边辩论,崔绍唐固然不觉得自己会输,但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得罪张九龄,与其将刚才一番辛苦白费,崔绍唐微微思虑,遍决定采取一个拖字诀。
“多谢舍人错爱,然小人实在是懒散惯了,不知可否给小人一点时间,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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