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皱着眉张望一下门外,插上门栓后,我们随他进了屋。倦怠的夕阳倚在高大山林背后,如火的霞光透过茂密的松林一路延伸,像在起伏的山峦上镶了一条金边。如果不经意回头,会以为那里燃起了大火。
熟悉的人忽然出现在面前,心底莫名兴奋起来。随即我意识到另一个更为突出的矛盾,燕子的钻戒还戴在蓝月亮手上,以燕子狂妄自大又十分焦躁的性格,做出任何愚蠢的事都不足为奇。但蓝月亮肯定不会像在校期间其他女生那样以纠缠打骂来解决问题,她可是从小习蛊术,万一燕子被她下了蛊,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我脱不了干系。想到这一点,我即刻拉着蓝月亮进了她的卧室。
蓝月亮一脸迷茫,低头推开我握住她右臂的手,显然是告诉我太过用力。“怎么了?”
“你先把钻戒放起来吧,这么贵重的东西随身携带不太安全。”我拉起她的手,用目光
辨别她戴钻戒的手指。
“不行!这是你送我的东西,我要一直戴在手上!放心吧,我会格外小心,不会弄丢的。”蓝月亮挂着一副委屈相,眼神却坚定地像是在恪守应尽的职责。
“你看到外面那两个女的没,她们可是有过前科的人,指不定现在就觊觎着你手上的钻戒。而且这两个女窃贼的技术还挺高,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了。还是藏起来的好。”我小声道。
“好吧,我听你的。真搞不懂爹爹怎么会把贼请回家,寨子的人发现了,看他怎么收场!”蓝月亮把钻戒放在绣着月亮图案的枕头下,回头道:“话说回来,那个女孩是谁,她凭什么敢揪你耳朵?”
“哦,她是我大姨妈,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燕子,她精神有点失常,你千万别和她计较。小时候她被狗咬过,因为家太穷,没钱打疫苗,病就被耽搁了,她一犯病就会发疯地咬人。你最好别离她太近!”
“大姨妈!”蓝月亮咂了咂舌,哼了一声,“我还没怕过谁!”
回到客堂,他们已经摘下银冠头饰,围坐在了正方形褐色木桌四边。以黄昏打底的门窗被疲倦的光亮卸了妆,从我的角度观望,安静地矗立在暮霭中的山峰被晚照削平了头,连接成一道黑色屏风。蓝月亮不习惯一群不速之客的造访,或是羞于交际应酬,她拉着巫师进了里屋。
狭窄的客间一下子炸开了锅,吴凡揉着小腿抱怨山路难行,脚底磨出了泡;二叔和蝎子在一旁喝茶,小声商量着生意上的事;燕子和青草彼此炫耀自己的新发型;唯独三胖木讷地注视着南墙没被被床单遮严实的一个棕色瓷瓮。他们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我被晾在一边,心中的疑虑急剧地膨胀,这帮人不好好在凤凰城待着,大老远跑到这儿不会只是来聊天了吧。没等我发问,二叔忽然拍了一下桌子,众人一惊目光齐刷刷地盯向他,二叔有些窘迫地摆摆手,“你们继续,小鱼你过来一下。”
“二叔,你最好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挤在蝎子所在的一条长凳上,他身着的一袭苗族服饰极不合身,露出的白色袜子与黑色裙摆搭配起来十分滑稽。
“你爹是不是教过你出老千?”二叔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语气出其地平静,我以为自己的耳朵错发生了一桩意外。
“怎么突然间问这个?我爸为了不让我步入他的后尘,向来不允许我学千术,但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在他玩纸牌的时候,我偷学到了一些,但这都是皮毛,很容易被人识破,根本拿不出手。”二叔突然间提到千术,我倍感惊讶。我爸以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年轻时曾输得倾家荡产,那时我还没出世。或许是心里不服输,我爸曾发誓要将输掉的全都赢回来,其实他是要把自己的脸面尊严赢回来。之后三年他跟一个千术十分高明的老千潜心学习赌术,但当他几乎掌握了所有的窍门后,心里却看开了一些,认为牌技背后的奥妙不过如此。想到那次惨痛的教训,我爸痛定思痛,决定从此不再赌博,还加入了反赌组织,并开始在网上上传一些千术解密。网友看了他神乎其神的千术,便称他为赌王,其实中国有太多的老千被称作赌王,赌王也只是成为了一个代号,来形容赌术非常厉害的人。我爸出师后,每日登门拜访的人门庭若市,有时走廊都被围个水泄不通,而每个人目的也不同,有的只是想目睹一下赌王的风采,有的想拜师学艺,也不乏一些大亨试图请我爸出山助其得胜。我妈便是这样与我爸相识的,那时她也混在一群拜访人中,她很想亲眼看到如何把一张红桃三变成黑桃尖。但没想到,我妈因为自己的好奇心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一言难尽啊,让蝎子给你解释吧。"二叔叹了口气,摇摇头,:“我得缓缓神。”说着他走向靠着南墙的那张床。
我一阵焦虑,二叔反常的表情证实了我的猜疑。看样子他们确实遇到了突发状况。
蝎子转向我,问我要了只烟,就道:“在白银市当晚,我陪着你二叔会一个饭局,本约好房地产股东赵总碰面,但他却没有出现。在预定的位子,等候我们的却是几个陌生面孔,但有一张脸我一眼辨认出来。”蝎子摸了摸眼角那道深疤,吐出一口烟道:“他是我的老对手——影子。你应该听说过影子,他以拳疾如风声扬黑拳市场,后被黑豹买下。但黑豹素未与我们存在矛盾瓜葛,不知派影子
喜欢拉灯眠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