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他自愿通报给二叔的,凭什么还要提条件交换?”我不解地愤懑道。
“当时二叔也是这样说的,但黑豹这个人是出了名的不讲理,如果不答应,他肯定会在背后玩阴的。”蝎子顿了顿,“据说已经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们,那晚二叔临时改变了住所,但黎明不到,二叔就被两声枪响惊醒,”
“这也太扯了吧,还有人敢谋害二叔?”我回过头,一瓢斜照从窗口泼进来,纷纷扬扬洒在底板上。二叔眯着眼,头靠在墙上,不知在想什么,我冲他道:“二叔,你寻思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仇家要来寻仇。”
“仇家太多,记不起来。”二叔睁开眼,望向窗口,面目缓和成难得的安详神色。
“那你们为什么不在凤凰城待着?知不知道这可是蛊苗!”我望着院子反锁的木门,生怕有人在门缝偷窥。
“在凤凰城的旅店客间,同样是在睡梦中,二叔被枪声惊扰,那两梭子就打在床上,但又刻意避开了二叔的身体。”蝎子双指掐着眉宇,陷入冥思。
“你是说他们已经追到了凤凰城?不会也跟着你们来到蓝家峒了吧!”
“他们应该没这么快,怎么也得到明天。”二叔平躺下,哎了一声。
“啊?”我贴到蝎子耳边,轻声道:“你们是如何说服巫师带你们来苗寨避难的?”
蝎子两指一搓,我当下明了,巫师准是又从二叔手中得到一笔好处费,并且能让他豁出去大张旗鼓地背叛苗寨,可以肯定这笔费用极其高昂。蝎子伸手堵住半边嘴,瞟一眼用卡其色亚麻布遮挡的里屋,“臭道士打算干完这一票,带着那个草鬼婆离开这穷乡僻壤之地。”
草鬼婆是苗寨对蛊婆的一个俗称,蝎子自然是在指蓝月亮。巫师看来下定决心要离开,不然也不会拿自己的命作赌注。但万一还没动身就被神婆察觉,那我们就得全部遭殃。如果真有人跟踪二叔进了蓝家峒,到时两队人出现在蛊苗,对方又是外行,场面一定会失控。多个场景穿插进我的幻想,不曾料到突然间会横生如此多事端。"跟踪二叔的人,是黑豹那伙人还是要谋害二叔的人?"我转脸面对蝎子。
"凭直觉,我认为是黑豹的人。你想一下,影子刚转告给我们消息,就有枪声来恐吓,谋害二叔的人时间上不成立,再说如果是谋害二叔的人,那两梭子就不是打在床上,而是打在二叔的身体上。"
"那他们目的何在?"
"或许是一种警示,让我们相信他们所言属实。"蝎子语气平静,似乎已经对整个过程思索过一番。
"就是为了要二叔答应黑豹的两个条件?"我觉得他们不辞千里大费周折跟踪二叔,只是为了要二叔同意其两个条件,委实不可思议,黑豹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与二叔协同。
"没那么简单,他们的真实意图我也搞不清。"蝎子抿一口茶,平静地侧目凝视从正门口劈下来的斜晖。
吴凡霍然站起身推了一下蝎子支着脑袋的肘部,他一只脚踩在竹凳上,莫名其妙地大笑一阵,说道:“哎呀,没文化真可怕,歌词应该是: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尤其是在……”
突然一阵敲门上打断了吴凡兴致高昂的歌喉,其实那并不是在敲门,而像是铆足了劲在踹门,我们围坐的桌子与屋门院门呈同一条直线,所以能看到两扇木门剧烈地抖动着,像即将被拆卸掉。蝎子立刻警惕起来,他小声对二叔道:“会不会已经追了过来。”二叔并不在意,翻了一下身,叼起一根烟道:“管他呢,老子现在就会会他。”
之后我们听到一个人的训斥声,从声音上判断应该是一个比较年迈的长者,而且是本地口音。“做事不要太莽撞,跟随我多年,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为师都为你们脸红。”
“师傅,他们家藏了人,破坏了我们蓝家峒的规矩,还跟他客气什么?”一个年轻气盛的男子声音。“喂,快点开门!”
吴凡把包甩在桌上,对门口不耐烦道:“他娘的,下次开演唱会一定得收门票。”
巫师听到了门板剧烈的响动,赶忙从里屋出来,对吴凡做了一个噤声动作,他蹙起眉头轻言道:“麻烦大了!一定是有人发现我带了外人来寨子,举报给了神婆。门外的就是神婆和他的徒弟!”
二叔翻了下眼珠,面无表情道:“哦,原来是这样,不知死活的家伙,蝎子你去把他们都给枪毙了。”
“哎呦,爷!你这风凉话搁一段时间也不会发酵。待会来得就是全寨子的人了!你们先跟随我到后院躲一下。”巫师拱手做了一个请求的动作,额上的皱纹堆积成几条线。
二叔极不情愿地被我拉着,一行人挤入厨房。在摆放灶具的橱柜对面,有一扇一米宽的狭窄褐色木门,如果不仔细观察,会认为那面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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