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这东西,在酒馆里要多少有多少。尤其是酒酣耳热之后,个个都是刀架在脖子上不眨眼,刑具摆在面前不发慌的旷世豪杰。但等到一觉睡醒,想起来昨天晚上开了什么空头支票,九成英雄都会大喊着“打雷下雨,收衣服了”百米冲刺回家,剩下被抓包的一成,就会讪笑着说:“玩玩而已,负什么责嘛……”
所以第二天早上,那位战士兴冲冲地拉着那个套着兜帽的女祭司,手里拿着一沓纸片来到酒馆,打算带着被他魅力所感化的英雄们前往地下城的时候,却愕然发现酒馆里面水静鹅飞。
“英雄们,我们出……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战士咆哮道。
“哎哎,这里这里。”我向他招招手。
“为什么,喝了我的酒,却没一个人信守承诺?……没有签约是我的错,怪不得太阳神教导我们:人啊,文字的诞生是因为你要签约!”
“哎哎,我说……”
“太阳神之光还在普照大地,世道却已沦丧至此……早该白纸黑字的,那就不至于连一个像样的家伙都找不到……”
你面前就有一个比你还像样的家伙!我索性不说话了,只是用力挥手。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和梅林坐得比较角落,他没有注意到我们,还在虎目含泪,铁拳紧握,完全是一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而他身边的女同伴,则柔声安慰他。
“英雄,究竟英雄在何方……”
“你有完没完啊!”我终于忍不住了,抄起手边的锡杯就扔了出去。那战士轻咦一声,没有丝毫动作,身上白芒一闪,杯子就被弹飞出去,里面的酒也没能撒到他身上。
居然是不错的神圣斗气护体,这家伙看来是来自于教廷吧?多数是一个什么什么长的公子,带着个未婚妻来耍威风。
这样的事情我不是没见过。托老爸和萨芬总督两个大奸商的福,维加地区的人类战士每年都能取得对地下城方面的重大胜利——虽然每次都会因为一些不可抗力退回来——所以在教廷上层普遍有这么一种看法:维加地区的地下城势力是最弱的……就是地质条件有些不稳定,不适宜作战。
所以,相当多有那么点实力的家伙会把维加地下城当成探险胜地。这种人结果就是身体上不会有什么事情,但留下的往往是一辈子不愿再提起维加的精神创伤。
这个战士弹开了我扔出的杯子,先是露出喜色,似乎是认为找到了英雄,但仔细看看我和梅林,又马上切换成失望之情,名副其实地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这家伙,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委婉和掩饰啊!
“啊啊,你们勇气可嘉,但要知道,虽然我只是要几个有勇气的带路者,但我不能不负责地把没有实力地人带入险境的。”
那你又凭什么说昨天那帮人有实力?我告诉你,我一个人就能把那帮有酒量没能量的家伙干趴下!我正想这么跟他理论,但想了想,又决定反省一下自身。
我,身高一米九已经算高的,但身材修长,手拿弓琴,戴插着凤凰羽毛的帽子,看起来就是一个小白脸。
梅林,白头发白胡须,老眼昏花,现在还宿醉半醒,就是一个领救济金的萎靡老头子。
想想昨天那帮人,个个五大三粗,似乎是城里干体力活的工人,肌ròu_bàng子一个挨一个,喝酒之后比赛掰手腕压得桌子咯咯响,确实比我们要来的可靠——外表上。
“要实力,其实我们也是有的。”梅林忽然抬起老脸,手里蹦出一个小火苗,战士和祭司的眼中立刻露出惊讶的光芒。
“您是一位魔法师?”
“是的,我来自魔法之国布拉格。”
战士的表情马上变得尊敬,女祭司的肢体语言也躬谦了好多。布拉格的法师往往意味着强大和睿智,是各国礼遇的对象。如果是真的自然没话说,但若他们知道了其实老梅林的实力连布拉格的败类都算不上,就那么两手三脚猫的魔法水准,不知会作何感想。
“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那么,您呢?”战士转向我,充满期待地说,“想必……您是一位盗贼?”
……我哪一点像盗贼了?有手里拿着弓琴的盗贼吗?你这不懂优雅与艺术为何物的死罐头!
“其实呢……我是一个吟游诗人。”我装作平静地说。
“可以当成盗贼用吗?”他还是很期待地问。
“……那是两回事。”
“是吗,真是可惜。”他失望地叹了口气。
“不是盗贼有罪啊?”我应该还维持着笑容,但同样感觉得到额角的青筋直跳。
“不是的,”他似乎发现刚才的事情有些贬低我,连忙解释。从这一点来看,他倒也不是什么心眼坏的人。
“我只是觉得,要进入机关重重的地下城,有个能够拆除险境的盗贼会比较方便而已。这次实在太匆忙,我们没有带盗贼。”
这倒是真的。地下城机关重重,连地下城主城入口在哪里都没找到就不知道死在哪个机关上的冒险者比比皆是,没有个懂陷阱的,确实寸步难行。
“请您放心,锡安他也很会拆陷阱。”梅林插话道,于是同一时间,战士的脸上浮现出了七色华彩,开始大放光明。
“虽然你不是盗贼,但你可以当成盗贼用啊!”
“……盗贼跟你家有仇啊?”我咬牙切齿地说。听说过千日贼记挂,没听说过千日记挂贼。果然是读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路刚走了不到二十里,就
喜欢浮艾德小夜曲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