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佑勉强坐起,倚靠在背后的墙上,气息微弱。
酒楼老板艰难起身,面容狰狞,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这一枪之威世所罕见,恐这青峰城主也有所不及,我这一臂,断的毫无怨言。”
“梨花再美,终归尘土。烈阳再亮,犹有竟时。这一枪再绚丽,我也难逃一死。”阿佑此刻脸色苍白,虚弱无比,完全成了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酒楼老板虽也是强弩之末,但还有一战之力,他捡起那把断剑,血气注入,说道:“你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我叫林澜之。一路走好!”
“送葬!”咻的一声,墙壁现出一条一指厚的划痕,血染长空,一条手臂飞起又缓缓落下。酒楼老板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吐出。
暗夜中缓缓走出两人,男子飘逸如风,女子霸气侧漏。
“任长风,你终于来了”阿佑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酒楼老板回头看去,满脸震惊。
任长风嘴角一勾,笑道:“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什么没有死?你的毒酒对付一些不入流的杂碎还行,对我任长风根本没用,说吧,为什么要把整个酒楼的客人都毒死?”
林澜之转过身来,微风吹起,长发遮面,月光倾洒,照在他布满血污的脸庞,林澜之一声冷笑道:“为什么?让小姐不开心的人都该死。”
任长风诧异道:“小姐?你是林家的人?”
“青峰城主为了招贤纳士,完全不顾小姐的感受,校场摆擂选婿,今日小姐找我哭诉,她说她不想她的人生成了林家大业的牺牲品,她要选择自己的路。酒楼之中那些jing虫上脑的qín_shòu,哪个不是觊觎小姐的美貌和林家的产业,他们根本不配得到小姐的爱!”林澜之怒火中烧,几欲发作却力不从心。
林澜之闭上眼睛,仿佛什么东西触动了他的心弦,一行清泪从脸上滴落在地上,说道:“我是林家五虎之一林澜之,是林青峰手下的一条只会杀人的狗!”
“听你的口气好像很恨林青峰,那你为什么要对林碧月这么好?”任长风问道。
林澜之长叹一声:“一切都是冤孽,都是还不了的债。”林澜之抬头望天,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阳光和煦,麦泛金黄,七岁的林澜之拿着风车和一群小伙伴在田间嬉戏打闹,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林澜之追的累了,就躺在地上,看着正在劳作的父母,面带微笑.想起以前温馨的画面,林澜之笑了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在林澜之十岁那年就终结了,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正在熟睡的林澜之被母亲推醒,母亲拿着一个包裹对林澜之说:“澜之,快走,离开这个地方,永远不要回来。”林澜之所在的村庄是人族的边界,与青峰城接壤,林青峰继任城主大位之后,不甘屈居一偶,到处开拓疆土,烧杀抢掠,征田纳税。
林澜之回道:“妈,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母亲哭着说道:“澜之,你要听话,好男儿志在四方,等你学得一身本事,再回来为我们报仇。”
林澜之看着母亲,他不能再这么任性,抓起包裹,出了房门。
母亲看着林澜之远去的背影,三尺白绫掷于房梁,女人活着就算没用,也不愿意成为男人的累赘。
林澜之发了疯得一直跑,村庄各处惨叫声,求饶声,痛苦声不绝于耳,这一晚就像活在地狱。
雷声似吼,战马嘶鸣,一道闪电劈下,映出一人迎风而立,身着黄金铠甲,披风迎风飘扬,手持沥泉长枪,身后千军万马。此人就是现任城主林青峰。林青峰喊到:“缴械投降,俯首称臣者不杀!”
面前是村中的壮丁,最前一人手端猎枪,赫然便是林澜之的父亲。
林澜之想从黑暗中冲出,可却怎么都鼓不起勇气,他在害怕,他害怕死。
父亲临空一枪,这是最好的回应。
林青峰一声冷哼“冥顽不灵。”驾马持枪,喊到:“杀!”
闪电走过,带着晶莹的水珠,照着发光的枪头,鲜血喷洒而出,父亲仰面倒下,大队的骑兵走过,头也不回,三十壮丁无一生还,林澜之呆立原地,久久不能动弹,不知过了多久,林澜之啊的一声,冲了过去,泥水打在脸上也全然不顾,跑到父亲的面前,父亲双目圆瞪,看着林澜之,想要说话,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口,林澜之一声痛呼,人类真是没用。
雨越下越大,却怎么也洗刷不了孩子心中的痛,林澜之站起身来,向村内走去,他不想再逃避,不想再面对那种至亲离去的痛苦。
母亲手握着白绫,泪水止不住的流淌,选择死亡总是自私的,可她又害怕束缚了孩子,成了他的负担。
“怦”,一队官兵闯进屋来,母亲开始为自己的犹豫后悔,慌忙松开双手,“放她下来,带出去。”领头兵大叫道。
“你们看清楚,这里都是你们的至亲,他们的生死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里,只要你们跟我走,我保证你们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们的家人也能安然无恙。”林青峰用长枪指着被抓的妇孺老人,对面前二三十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说道。
这一夜,孩子们看到了太多的杀戮,十年,足以让他们懂得什么叫责任,没有人反抗,没有人回答。
“啊”一个男孩子忍受不了这种压抑,从人群冲了出去,一个士兵勒马追去,男孩子跑到一暗处突然尖叫了一声,暗夜中走出一满脸鲜血,手拿尖刀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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