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等这一天真的很久了,太久太久了,以至于心中都有些麻木了,甚至逐渐的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所以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反而激动的不知所措了,赵母紧紧的拉着儿子的手,眼神却是征询似的望向杨东文。≧
杨东文微笑着点点头,“阿姨,一切都结束了。”
彻底的沉默,三十秒。之后,赵母忽然往二人身后看了看,然后疑惑的问道:“那个女孩子呢?余菁呢?儿子,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那么好的姑娘你可不能亏待了人家啊。”
赵敢登时汗颜,看来老妈还是念念不忘这个儿媳妇儿。自己知道余菁在上海,甚至是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儿子都已经出世了,但自从回到平津之后,却几乎没有时间去上海,这如今也成为了赵敢心头的一块大病。
不管怎么说,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解决了,是该和余家做个了解了,余菁一个人在那里,应该会很辛苦。
“她在家呢,等过几天我就把她接过来。”赵敢安慰老妈道。
赵母一直都是很相信儿子的话的,自然也不会以为这其中有什么问题,点点头没有说话。
半个小时之后,所有家当收拾完毕,三人拖着大包小包浩浩荡荡的走向村头。临上车前,赵敢找到了老村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两瓶二两装的二锅头,然后塞给村长一瓶,自己拧开一瓶,嗓子一咕噜就全灌了进去。
从去年的的交谈中,赵敢就知道,老村长年轻的时候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但人家不说,自己也不会去追问,每个人都有心中留守的一块隐地。一瓶二锅头,一口干掉,感谢和尊敬便都融化了进去,然后离别,这一别,或许不会再见。
出了大王庄,车子继续向东开去。又行了大约两个小时的路程,隶属于太行山脉的巍峨九江山就矗立在了前方。山顶还有着斑斑驳驳的白雪没有消融,腰部和山脚却是黑漆漆的一片,树木花草都枯了,满是一片荒凉萧条。
与上次所见相比,九江山监狱几乎没有生任何改变,甚至里看门和接待赵敢等人的狱警都没有换。那狱警显然还没有忘记曾经从赵敢那里得到的好处,办事儿格外的卖力,低三下四的像极了个下人。
对这种人,赵敢到没有太多的鄙视。如果可以,谁不愿意活的高高在上,如果可以,谁不愿意受到万人膜拜崇敬……你可以就算饿死街头也不去讨饭,但你绝对可以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饿死而去做最下贱的事情。
这就是人。谁也说不得谁,从来都几乎没有什么设身处地,从来都几乎没有什么将心比心。每个人都是以自我意识为中心的,那么就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在郭宝峰的帮助下,省公安厅已经下达了批文,于2o13年11月11日,也就是今天,吴有责正式无罪释放,并有政府出面补贴1o万元的精神损失费。
赵敢自然不差那十万块钱,在拒绝的时候告诉来的政府官员:“北口市又下暴雪了,粮食都绝产了,这点钱虽然不顶用,但还是给了那些农民吧,能抵多少算多少。”
那官员的脸色登时变得比茄子还紫,北口市的暴雪事件一直都是淮东省官场的大痛,因为救济力度和措施不够好,已经被告到了中央去。
如今站在监狱中,想起之前的事情,赵敢不禁又是一阵唏嘘感叹,没来由的产生一股莫名的厌恶之感。而远处的牢房就像是一个狰狞的巨兽,自己总有冲动要把他一拳捣烂。
很快的,一个满头斑白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蹒跚,但却又是那么的坚定,因为在前方十多米远的地方,他看到了几乎只能在梦里边见到的老婆和孩子。
走一步,再走一步,天晴了。
赵敢忙拉着母亲迎了过去,随之三个人抱成了一团,地下渐渐扩散出一滩不小的水渍。良久,三人才又重新分开,边上还有几个狱警在,吴有责意识到有些失态,忙在最短的时间内干涸了眼睛,然后笔挺的站直身躯,在赵敢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记说:“小子,你真的长大了……”
父亲只是普普通通的人,这些年一直在牢狱中,吃不上好的,穿不上好的,体质更是下降了不少,力气根本比不上年轻小伙。但就是这么一拍,却让赵敢差点摔倒在地……没有人能理解到赵敢此刻心中的感觉,他感到喜悦,但感到更多的是阵阵的虚脱,一切终于结束了,父亲终于救出来了,终于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出来了。
这一年来,自己真的经历了太多太多,回想曾经的斗志昂扬,回想曾经的纠结彷徨,回想曾经的辗转反侧……无数次死里逃生,无数次勾心斗角,无数次奔波忙碌,才换来今天的一切,却也失去了很多很多,他真的感到很累,累的想要就地趴下睡觉。
“爸,对不起!儿子没本事,让您和妈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妈和我从没有怪过你,只要一家人能重新在一起就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不是么?”吴有责将眼泪逼回进透着世事沧桑的眼眸中,挤出了笑容——但这却是最真切最会心的笑容。
赵敢花三千万在湖滨买了处豪宅,以前自己是一个人,能随便有个住的地儿就成,就算是露宿街头也无所谓。但现在不同了,父母当初的工作虽说还行,但这四年可谓是吃尽了各种苦头,而自己却直到今天才有能力将这个家庭重新拼接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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