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徐家毋庸置疑出了一件光宗耀祖的大事,小少爷阿晋入宫成了专为王公贵族看病的太医,小小年纪便走到最高权力的集合点,这让看着这孩子长大的街坊邻居艳羡不已,甚至在教育自家小孩时,阿晋也成了不可一世的榜样,作为母亲的汀兰,一面为将儿子培养成才而高兴,这样终不至于愧对阿晋去世的祖父,但,汀兰的心中始终充满着深深地忧虑。
阿晋不怎么能回家了,就算回家也只是埋头苦读精进医术,原本就少年老成的他便这样迅速长大,阿晋的医术越来越具有传奇的色彩,专治疑难杂症,他擅长剑走偏锋,出其不意,行医的过程总带着一些神秘的色彩,开出的药方也极尽想象,却又不得不让人叹服。
话说汀兰自与居智最后一别,便没了后话,让这故事更是迷雾重重,居智,后来怎么样了呢。汀兰与居智在那深山府邸中的相见俨然成了她心头最大的秘密,无处可诉说。阿晋在宫中的日子,汀兰仍旧做着药材生意,虽说阿晋几次三番表示自己已经有能力养活母亲和家人,但汀兰始终固执地不肯答应,这药行饱含自己的滴滴心血,更是对阿晋祖父与居智的深深怀念,如果没有这热热闹闹的铺子支撑,汀兰不晓得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在她的心中,还有一桩沉沉的心事,是她坚持徐家字号不倒的信念。
阿晋在宫中的日子过得十分平静,他年少有为,又极其稳重成熟,深得皇帝器重,他为公主寻药立下大功,皇帝便让他专为公主调养身子,只是宫规森严,阿晋从来不曾见过传说中冰肌雪肤的公主昭,只能根据宫人仔细的描述对症下药,阿晋也会在某个睡不着的夜里想起自己这位尊贵的病人,她到底是美是丑?她知不知道自己的病是由阿晋瞧好的,阿晋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公主,离自己太遥远了。
一个很寻常的早上,阿晋吃了早饭,便早早来到太医院,闻着药材的独特香气,他觉得十分惬意,却突然接到皇帝的传召。阿晋急忙来到皇帝内宫,只见敖影面色苍白,端坐在床上,阿晋不敢开口,只好等皇帝先言,只见那敖影面带悲伤地说道:”想吾时日不多,公主昭身体羸弱,还要劳烦爱卿多加照拂。”阿晋听皇帝如是说着实被吓了一跳,忙跪下说道:“陛下何出此言?”
“并没有什么事发生,只是我长久地被困于一种梦魇,着实是身心俱疲,无以为继了。”
“梦魇?陛下能否明示是何种梦魇,又是何种内容,也许臣能有办法帮助陛下走出困境。”
敖影痛苦地摆摆头,继续说道:“身后之事并无太多牵连,只是放心不下昭儿,那孩子身体太弱,又太过善良,阖宫上下,你与她年岁相仿,又成熟稳重,医术了得,将她托付给你是我最放心的。”
“陛下……”阿晋被敖影这番话说得动容,神情也变得哀伤起来,这天下爱子之心是相同的,帝王将相与寻常百姓原来是并无差异的。
话说那日日夜夜困扰着敖影的梦境究竟有多可怕,也许通过我的描述,能够略知一二,而敖影为此所受的折磨却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深刻。
在很多个世人安睡的平静夜晚,敖影的梦中常常会出现一张极尽美丽的脸,那脸上并无半点血迹,就像白玉一般光华无暇,那面孔带着盈盈的笑意,那笑比盛夏丛林深处最清冽的泉水更沁人心脾,只是,那乱发飞舞的美丽脸庞并没有躯体,只是那头颅悬在半空,悠悠地漂浮在一堆紫色的纱幔之上,那纱幔像极了漂浮着的紫色云彩。
那头颅慢慢悠悠地飘向敖影,几乎像要冲出梦境就出现在敖影面前一样,是娉姬。
敖影总在这样的时刻惊惧恐慌,梦中的他抽出宝剑对着那美丽而又诡异的面孔,他无法下手又无法接近,那渗人的空气几乎像要滴出鲜红的血液一样,敖影在梦中动弹不得,想醒来想握住什么,却只能让任由那脸孔越来越近,那红色如同蔷薇般的嘴唇并不言语,只是轻轻合着靠近,小时候他也曾被这女人温柔地搂在怀里,那气味还在他的脑子里不曾散去,是初夏的新鲜蓓蕾,是露珠沾着柏树清新的森林,那味道逾越了所有的美好和骄傲,变成一汪温柔的水,没有理由,也没有了借口。
可是此刻,娉姬的头颅与身体分离,连发丝都带着怨气,她周身的美好想起散去,变成一股乖戾而又神秘的黑色狂风,就这样将梦中年幼的敖影吹得毛骨悚然,他步步后退,娉姬步步紧逼,那悬浮在紫色的纱幔上的脸孔却从不肯放过他,敖影在梦中惊惧流泪,又极尽悲伤,每夜如是这番的重复,让他不堪重负。
巫医是在十日后入宫的,敖影此刻已病入膏肓憔悴不已,稳坐王位的日子不多了,他能感受到来自兄弟们剑一样锋利的目光,美丽的皇后,孱弱的公主,不满周岁的太子,敖影每每弥留又每每撑过来,是阿晋竭尽全力的医治,可那可怕的梦境,连阿晋都无法解释,只有巫医才能救得了皇帝,天数,是否可以改变?
那老婆子神色俱厉,穿着黑色的大袍,带着一股神秘的气息,那老妇人满头银发却面容姣好,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感觉,让人对她也多了十分的信任。当晚墨蓝的天空黑色的星宿密布,正是设坛做法的时刻,那老妇人只嘴里念叨着什么,所有人都看见星云变幻,空中一朵朵黛色云彩突现,又迅速移开,一瞬间这世界如同白昼,一声惊雷,整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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