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汝到现在还以为他们是好人?”那拉?雄库鲁(字烨华)大笑道:“既然来了诸位也不必躲藏了吧!”
东华门天街街尾一群人影逐渐映现,如家客栈内一些普通装扮的冠帽商贾和店客也提剑靠拢……
“哈哈……双峰驿站一别诸位别来无恙,今日恐怕就是诸位的葬身之日,诸位鞑靼能够死在胜朝旧都燕京也算是结局完美。”一束墨黑网巾素衣素袍的中年男子道。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李副军师又见面了!”一位花甲老者捋着胡须道。
“这怕这将会是最后一面,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李岩回以基本礼节道。
“无名之辈,范文寀(范文程之兄)字光岳。”范文寀言道。
“噢?阁下汉人?何以华夏汉人之身反助夷狄,悖逆‘夷夏之辩’千古之宗训,行此番无父无君无天无地之事,真乃奇耻之辱!”深受儒家思想汉文明教育的李岩对通夷之事简直是咬牙切齿之恨。
“哈哈……哈哈……吾确乃汉人,然则大丈夫立身于天地之间,当何以为重?滚滚历史洪流谁可阻挡?一转眼弹指一瞬间一命呜呼,谁能记得汝是谁?大丈夫当以载入史册为荣耀,若不能流芳百世必定遗臭万年,史书铭记留宗氏于卷案,此吾必生之念!奈何大明不予吾光耀之门,大清于吾之,吾定当不负所望极尽所能,想那洪亨九(洪承畴,字彦演,号亨九)便是听了吾之言大彻大悟,归于大清!这番话语汝可看透,汝可理解?”范文寀历经世事老谋深算,不以为然毫不生气心平气和的回复道。
“汝见识确实常于别人,然皆乃狡辩之词。古人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汝这番剃发易服又当何解?史书若真铭记汝,汝之宗氏将遭后人千古唾骂,汝之宗族先辈也要承受骂名,汝可曾想过他们愿意与否?”李岩虽然很惊愕于这番言论和这等思想,但脑中的汉家思想仍促使着他不得不狠厉辩解,“人若行之先生这番,当真便是一个词可以概括‘私欲弥天’,一切均为自己着想,不曾顾忌他人感受,真是自私自利人无父无君无天无地之绝人,又有何面目独存于人世间?又有何面目去见汝列祖列宗?我李岩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汝……汝……竖子耳……”年过花甲的范文寀身体本就不好这番驳斥他也是没有想到,被气得捂住胸口使劲咳嗽……
“汝……竖子耳……汝等夷狄走狗岂配使用汉字?今竟堂而皇之以夷狄为荣,今苍天有眼拙林泉替天行道,灭尔等汉之巨奸,思汝辈先烈恐九泉之下定朝吾李氏叩拜谢恩矣!”
“汝……竖……子……”范文寀脸色苍白,双手不住的抖动,早已站不稳了脚,范文寀扶住那拉?雄库鲁身子渐渐缓了下去……
李岩思道古有诸葛亮骂王朗,今日吾当效仿之,趁机而言:“古谏议大夫、参司空军事王朗者,逆天篡汉助曹贼,此等不忠之人尚可有曹魏为之歌功颂德,观汝气急败坏身后之人,何人真心愿助汝一把?此等绝天下之人,不配享天地任何之物!”
“汝……”
“师傅……”东莪急忙扶住范文寀……
“先生……”那拉?雄库鲁也连忙托着范文寀,帮他顺气……
“哈哈……汝范文寀本属辽东沈阳书香世家、豪门望族,历代历辈皆受大明皇恩,与汝弟范文程屡次进京科举屡次不中,逢挫折而屈服,遇激流而退缩,竟于万历四十六年兄弟(范文寀和范文程1618年于抚顺主动投靠努尔哈赤)二人主动投于北虏。然不思大明臣民之身,怀胜朝滴水之恩,竟恩将仇报以泄私欲,推圈地之策,投充之法,剃发易服之变,更甚至随北虏烧杀抢掠所到之处草木不留,民声哀怨。汝之先祖若见此状恨不得再世以行阉割之举,报效大明皇室之恩以赎罪焉……汝有何颜面苟活于世?独汝子羞八辈先人矣……吾若汝恨不得以熊熊烈火化朽身成灰,散尽天地之间以滋万物,独求赎罪耳……”
“哇……呜……”范文寀脸色苍白气急败坏之下口吐鲜血昏厥过去……
“师傅……”
“先生……”那拉?雄库鲁见状急忙提指依次封住璇玑、华盖、紫高、玉堂、灵墟、天溪、胸乡等几处肺脏大穴……
“林泉……退下……”张鼐左手拿着姻系东青宝刀摁住右肩伤口,一步步走向前去,对东莪道,“东莪姑娘,你师傅只是昏厥莫过担心……”
“你……你走开……”东莪自幼便师从范文寀,阿玛多尔衮本就没有多少闲暇时间来教授她知识,从认字读书都是范文寀一手教导的,师恩若父恩这更是范文寀教授的……
“林泉,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还望给予薄面放了他们一众……”张鼐不顾伤痛作揖于李岩道。
“世子,成大事者当杀伐决断,不应拘泥于此等儿女情长之事……双峰驿站之时我便承了你这薄面,今日无论如何我也不再行于大顺不利之事,还望世子三思而后行,莫辜负君上一片苦心啊……世子……”
“林泉,莫逼我以世子身份命令你……”张鼐紧握姻系东青宝刀字字珠玑道。
“世子也莫怪林泉抗命,若世子所求有利大顺,林泉莫不从之,而今之举,林泉恕难从命,还望世子三思!”李岩再三拒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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