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景师父昨晚已经答应了,但今早又改口说恩城那边有个阳宅风水要看,已经是排过行程的,言下之意就是不能来了。这个时候再找人已经有些迟了,负责这件事的牛驳叔当着李书海的面,脸上有些挂不住,李书海反过来还要安慰他。
李铭山在一旁偷偷地问陈竺,昨天看你说得一套一套的,要不你来?被陈竺赏了好大一个卫生球眼,由古至今,就没听说过女人当风水先生的,更别说主持迁坟安葬这种大事,据说在海宁某些规矩重的地方,某些时辰,女人甚至都必须躲得远远的,唯恐犯冲。
陈竺今天的脸色有些清冷,不过不是以前那种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不假辞色,而是有些类似于女孩子使起小性子来赌气不愿意理人,但是她仍然开口解释:“因为需要,我曾经接触过类似的典藉,当时很有兴趣。但我的导师说,卜卦堪舆之类,难学难精,就算有师父传授,没二三十年功夫都上不了手,何必浪费时间精力。我现在只能说是大体知其然,却不能知其所以然。”
昨晚之后,再次面对陈竺,李铭山莫名奇妙地就有些心虚,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已经和陈竺有过什么亲密接触,总之如梦如幻,旖旎难分。当然他可以肯定绝对没有犯下大错,因为今天早上一醒来,他发现自己出了一个大事故,所谓信马由缰无拘束,醒来方知梦一场。难道我居然梦到了她,然后就“马儿啊你快些跑啊快些跑”了吗?他当场打了一个冷战。
无论如何,昨天他喝到断片,多亏了陈竺的帮忙照顾,一般的朋友都做不到这一点吧,何况是女孩子。他偷偷瞄了她几眼,想找些让她开心的话题一时又找不到,脸上有些讪讪然,不知不觉就把手紧了紧,一直以来都是陈竺主动牵他的手,他反正是认命,这下就有些主动回握的意思。
可惜就是太高了,还高过小频吧,脾气又大,他心里暗自嘀咕,没发现陈竺的嘴角向上弯了一小弯。
叔公在一旁忽然说,要不我来吧。他小时候跟着堂叔,也就是李书海的曾祖父,多少也学了些皮毛傍身,族里的红白喜事一向都由他作主,这几年因为年纪和身子的原因,已经许久不出山了。难得今天有兴致,当然大家都说好。
一路上叔公有些心事重重,在他看来,堂叔的堪舆术已经算是登堂入室,虽因低调而不太出名,但眼光、手法、算度,样样都是一等一的,他老人家点出的穴也能有错?三才局的奥秘他也略知一二,否则当年就不会带着族里人和高家杠上,虽说功亏一箦,好歹保住了两处佳穴,如果堂叔没有算错,至少侄孙这一世,文运财运都不会缺。但是他们这些年的遭遇还是有些凄凉了,应该算是命里带来的劫数吧,如果命格不够,太好的运气也会承受不住。
他最后还是忍不住,趁着大家都走在前面,扯了扯侄孙的衣袖说:“阿叔当年曾经说过,那里虽有龙气,但成穴都不大。当年安排你爸的时候,我也是算了很久,好不容易才能贴着你爷勉强下去。你现在要迁,还能迁去哪里?不要反而做坏了风水,更加麻烦。”
李书海微笑着反问了一句:“叔公,你有多少年没去过那里了?”
叔公就有些不高兴,谁家公祖谁家祭,他虽说是亲戚,又没兼着香火。李书海知道叔公误会了,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好陪笑。
叔公一见那块大石头就是一楞,索性在边上停了下来。他略一端详,火气直接就上来了,指着李书海正想开骂,又省起这货都多少年没回来了,不得不生生地把话给咽了回去。李书海向他点点头,示意他别急,继续往里走。到了这时,叔公怎么还不明白李书海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心中又羞又怒,李氏在酸梅头村里号称人心最齐,一向力压其余四姓,这回却被人欺上门来而不自知,可叹他枉为尊长,却是稀里糊涂,只怕人家牙齿都笑倒了几只。
越往里走,叔公的脸色就越是难看,陈竺这种半桶水都能看出点蹊跷,他看了几十年风水,其中的道道又怎么会不清楚。他看着李书海,忽然说:“你的打算我已经明白了,其实想要知道是不是被人作禁,也用不着迁坟。”
作禁,在海宁话里泛指一切施以术法害人的勾当。李书海眼神一亮,这倒是一个意外惊喜。
“迁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要有佳穴,又要算吉时,还要种种冲煞忌讳要避,宁可不动,也不能轻动,这是一动不如一静的意思。”叔公慢慢地向李书海解释:“你知道,我们这里和北边不同,墓穴用石板打底,再用红砖砌上来,下棺之后封上石板,才会回土。外面的坟头也是用青砖作室,中间填土,最后再用红砖封顶,批上水泥,总之会做得严严实实。”
“如果不是在入土当天做的手脚,封好之后就很难再打坟头的主意了。”叔公叹一口气,幽幽地说道:“从阿叔开始,这里一共五个人,都是我看着入土的,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人能在当时做下手脚。”
“所以...”李书海若有所悟。
“所以要做手脚,就只能在碑前碑后,坟头周围想法子了。”叔公接过话头,想必已经考虑周详,说得清清楚楚:“做这种事的人也怕有报应,更怕是现世报,当然不敢让人知道。这里白天有人放牛放羊,有人来捡柴火,还有人开了园子种木薯、花生,晚上还会有人来打点野免、田鼠,鹧鸪什么的。他们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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