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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弯刀面露难色，犹豫了一瞬，“我听您的吩咐。”但是他还是没松手。
莱安诺尔夫人面带微笑，那微笑也好看不到哪里：“谢谢，请把孩子给我。正直的桑多瓦尔伯爵，也请您放下剑。”
黑卫的首领默默退下。
于是弯刀没有什么可拖延的了。就在他放下弯刀时，伊西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能放！”
皇太子拖着一条断腿一条伤腿，推开身旁的侍从，短短几步路就走得气喘吁吁。“都是你！”伊西瓦满脸血污，神情可怖，双眼泛红瞪着纳特，“现在她一定全都知道了！桑多瓦尔伯爵，杀了他！”
人群爆发出骚动，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黑太子过去搀扶他的兄弟：“伊西瓦，不能这么做，他可是刚刚救了你——”
皇太子将他的哥哥一把推开，这个动作对他受伤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他的脸都扭曲了。但是稍一喘息，伊西瓦又咬着牙，一步步挪来。他口中呼喊，说着不明意义的话，叫着帕梅拉的名字，要黑卫们向纳特动手。“把他的头割下来，挂在卡雷塞斯城头！”伊西瓦叫着。黑卫面面相觑，无人做出反应。
黑卫的首领桑多瓦尔伯爵收起佩剑：“卡斯蒂利亚殿下，陛下遇刺尚未定论，另有犯人由真理骑士团审问，需要我们抵达日曜城方可知道结果。在那之前，不可杀害纳特医生。”
“你！”伊西瓦气急败坏地大叫，“我让你发通缉令，你不也照办了吗？为什么现在不下手了？”
“我照您的意思办了，”桑多瓦尔伯爵弯腰，“因为那时我误会了您的动机。”
“别管动机不动机了！快，现在就杀了他。”
“……我为您逮捕他。”
“杀了他！”
“殿下，”莱安诺尔夫人也说，“如果当众杀掉刚刚救您一命——我这么说可能有所夸张，但大家就是这样认为的——的恩人，那人民会如何看待您？请您考虑一下吧。何况他的诊断准确，手法娴熟，心虚的人是做不到的。假如真是这个人刺杀了陛下，为何他又要来救您，还是在重重守卫的监视下？”
“是、是的，您说得对，莱安诺尔夫人，”伊西瓦眼睛只盯着纳特，“如果不是这个人的话，我一定听您的。但是只有他，不行！桑多瓦尔，最后说一遍，杀了他！”
皇太子近于歇斯底里，桑多瓦尔伯爵再度拒绝：“殿下，莱安诺尔公爵夫人言之有理，我为您逮捕纳特医生。”
伊西瓦牙齿咬得格格响，突然转向弯刀：“你叫什么名字？”
“莫尔特，殿下。”弯刀回答。
“很好，现在起你就是黑卫的队长，立刻杀掉这个人。”
人群中爆出比刚才更大的、电闪雷鸣般的骚动，震惊的议论与谩骂不绝于耳，悍勇的安达卢人根本不在乎伊西瓦是皇太子。纳特环顾，普洛特·泰利斯、莱安诺尔公爵夫人、桑多瓦尔伯爵，还有黑卫、真理骑士、安达卢的斧手和卫士，凡是听到伊西瓦说话的，人人瞠目结舌。弯刀莫尔特一言不发，放开卡琳，如离弦之箭扑向纳特。
医生纳闷，印象中的皇太子不像这般肆意妄为。他可不想束手就擒，就地一滚，起身时已经为自己施加了石肤术，全身转为岩石般的灰色。暂时安全之后他想起要试一试想象的力量，就让弯刀踩中石头扭伤脚腕再跌个狗啃泥。他惊喜的看到，虽然没有按他想象嘴先着地，弯刀莫尔特还是一个趔趄，纳特一眼就看出他扭伤了膝盖。很好，这招还是有用的，接下来是催眠术好还是定身术好？
他还在犹豫，桑多瓦尔伯爵举剑，黑卫们齐刷刷围拢过来，外圈是数不清的真理骑士。一时间，各式利刃反射的阳光令纳特睁不开眼。伯爵语气沉着，完全不受刚刚被革职的影响：“不要反抗，医生。”
黑卫有十多个，真理骑士更多，必须先解决黑卫的首领——现在是前首领。问题在于，如何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下找到施法的机会？黑卫们举着剑步步收紧包围圈，十把剑同时指向他的脖子，他找不到对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逼近。
“别过来！”莫尔特爬起来，“殿下的命令是杀了他！”
弯刀劈向纳特胸膛。有了，他瞬间想到了主意。有石肤术加持，失效前的攻击都是无效的，纳特还记得剑术里的招式——毕竟练过二十年的，他自豪的很——虽然对方用的不是剑，但医生是个懂得变通的人。他迎向莫尔特，预测出弯刀的轨迹，用胸膛接下了这一击。趁对手吃惊的当口，他双手合拢，双唇只吐出一个音节，一串红色的飞弹零距离劈头盖脸砸在弯刀脑袋上，将他打得鼻青脸肿，仰天倒地。
站满整条街的安达卢人发出失望的哄闹。医生捡起弯刀，一刀捅下，扎在莫尔特肩头。他避开了要害，也捅得很浅，装出凶恶的样子哼了声：“新任黑卫队长还不熟悉工作。退后，否则我就杀了他。我说真的，我不是什么安达卢战士，他也不是小女孩。”
桑多瓦尔伯爵摇了摇头，黑卫们当即停下，他们立定，收剑入鞘，后退一步，每个动作都整齐划一。伯爵单独迈上一步：“你的条件是？”
“我们一对一，”纳特盘算已定，“我赢了就放我们走，你赢了我就跟你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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