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咱有一脑门子的问题想要和咱亲亲的婆婆交流交流,沟通沟通——可惜,老婆婆那个匆忙啊,就是咱临时坐了轿马追赶,怕是也要追赶不及啊!
天色一点点黑了起来,连惯常的北风也给毛毛躁躁起大了,吹动外面乱糟糟的杂树枝都扯起了尖锐的口哨声:“呜——呜——”老婆婆临时堵在木窗门口的破麻片子就有些受宠若惊了,在北风的肆虐里扑扑踏踏跳着蹩脚的踢踏舞,“噗——啪!噗——啪!”
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有效的活物存在着——除了咱这个困在土笼中的小猫咪。这茅屋就是再摇摇欲坠,再弱不禁风,总也是厚实实的土坯实打实锻造的,咱这个弱弱的鸡蛋碰将上去,指定先把咱碰得蛋清蛋黄都给抛撒了一地儿。
自然,片刻的安静是没有的——房子的周围远远近近的,总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在流动。似乎和咱亲亲的小耗子一个德性,想要和咱真真切切地亲近,又没有那个胆量,想要就此罢手逃开吧,还很有几分恋恋不舍似的。
这不请自来的声音弄得咱的神经都刻刻紧绷了:“他们想要干什么,真冲着咱来的吗?”似乎不是,又似乎确凿就是,这屋里能够活动的物体,不就是咱一个么?
就是再没有见着老婆婆慌乱的身影走回这狭仄的小茅屋,任凭咱在跑风漏风的木门后面贴近了耳朵,也没有听见老婆婆趔趄歪斜的脚步走近的声音。也许,她还能替咱把这些鬼魅似的脚步撵走:“你他娘的脚,你们不回家吃饭,赖我这儿干什么?俺可告诉你们了,俺这儿可连刷锅水都预订给狗了!”
“她?”咱竭力回避着不往最坏的地方思考,可咱娘殷殷的叮嘱又在咱耳边回响,“宝贝啊,人心隔肚皮,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娘不在你身边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啊。记着啊!一定要记着!”
“难道?”咱,老婆婆扯着咱的小胳臂从通告面前匆匆逃掉的瞬间,咱大约已经明白了些啥。通告的最上首,画着的不是咱的小素描吗?虽然和真实的咱,隔着远天远地的差别——
真实的咱多么水灵,就连最嫩的葱白,见了咱也要羞愧得恨不能钻到地峡里抬不起头;咱的大眼睛多大啊,呼扇呼扇的,就是什么话儿也不说,也能争得谁个的无限同情……
瞧瞧素描上的咱,小眼睛小鼻子,还给几辈子没有睡醒过来似的,张着无力的大嘴巴就会知道打哈欠,那小脸似乎有几分像咱,就是黑漆漆的,给咱抹过灶底灰一个德性了……
可惜,咱还是痛快地就认出了咱自个儿——那眼睛大小不像,模样总像吧,那鼻子简直就给照着咱鲜活的样子现场临摹的,还有咱最傲人的发型,一分一毫不带差别的,就是后世大行其道的山寨货也不得这样没有丁点儿差别的吧。
咱越看心揪得越紧,那通告绝对不是大红喜报那样吉祥喜庆,那下面可有贼官府红彤彤的印章戳着哩。咱看得匆忙,通告的全部意思没有记清,大意还是明白了——这贼鳖的柔然族正在画影图形四处捉拿咱北魏王室的幸存者。尤其是作为咱北魏王室名正言顺衣钵传人的咱,还真给出了白花花的十两赏银!那断断续续的脚步指定是冲着咱来的,指定是冲着立马就能够脱胎换骨成就人上人的赏银来的。
咱默默地做着最坏的打算——这弱不禁风的茅草屋想要把咱锁闭在这儿,还真是个不小的难事。我早就留心过了,老婆婆低矮的柴灶那儿,有一块破麻片儿遮着的狗洞,大约年代久远了,连老婆婆自己都给忘了,就给咱发觉了。
咱暗暗下定了决心,老婆婆如果再不回来,或者就把那些咱见了分外眼红的外乡人领了来,还不等她恭恭敬敬把他们迎进门来,咱头一个反应,就是从这个被大多数人遗忘的狗洞快速逃到外面去,在傻乎乎的人们还在愣怔的瞬间,一头扎进房茅屋子后面莽莽撞撞的大山林,任谁也找寻不着。
“踢踏……踢踏……”老婆婆的脚步终于缓缓熟悉地走近了,和硬邦邦的土地摩擦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咱的心鼓又蹦蹬跳起了零乱的踢踏舞。
这向来能够给咱带来欢喜快乐的脚步越来越近了,今儿个却给咱带来加倍的寒意,直接渗入骨头缝里的寒意,咱的小心肝又怦怦直跳了。咱的无力的小拳头似乎就给越攥越紧了,虽然咱清楚地知道,就凭咱的小力气,不要说对这泰山一样的老婆婆无能为力,就是对付那半个破麻片就够咱忙碌了。
咱留心地听来听去,只听见老婆婆一个人的脚步声声,咱多少安慰了自己:“还好!还好!”摸摸额头,冷汗都层层渗出了,咱长出了一口焦灼的恶气,连紧攥的小拳头都给稍稍放松了。
“娘——娘——您走那么快干吗呀,啥事还不能商量商量啊,您儿媳妇一句话没有说完,你就恼了嗨!”就不等咱的心肝落地,又听见了那个咱几百年也不待见的声音。
“为啥事?他们娘俩不是诅咒发誓老死不相往来吗,怎么还会追到门口来?”这声音让咱好生不得其解,“难道就为了咱守了好些日子的小秘密吗?”
这可了不得——咱向来视金钱如粪土的,不要说这十两轻飘飘的银子咱没有放在心上,就是十两黄澄澄的黄金,咱也不当一档子啥事儿,咱敢踩了那东西直接当作碎砖玩。可惜,对于这些连一两银子都没有见过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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