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落寞地避下高高的河滩,在满脚的鹅乱石间咯吱咯吱地走,走到不合适的哪一脚,鹅卵石就叽叽哇哇怪叫着,争先恐后地往旁边滑落,大有把咱摔着一个狗吃食似的。没有护体保暖的蓑衣护佑,内衣还露着,咱站在高处净和早晨的凉风比风度吗?
哗哗的江水叫得越发地欢心了,还越发充满诱惑力了,总还不住地往咱脚边吐着讨好的浪花朵朵,似乎随时欢迎咱回家看看游玩的意思呢:“来吧,来我的怀抱,你就不觉得寂寞了!我这里真好,来的人没有一个嚷着回去的!”
咱难过地闭上咱最引以为傲的长长睫毛,任凭泪水湮没在浪花因子的重叠中无力挣扎。那一刻,乐观的咱从来没有这样失望过,似乎已经看见黑白无常在向咱招手:“来吧,来吧!王妃在等你!”咱的脚下就转向,转向,奔着水嫩嫩的河水进发……
“哎,你……”身后似乎有焦急的光脚在坑洼的鹅卵石上快速奔跑,鹅卵石老大和鹅卵石老二就恼怒地激烈对磕起来,“咣叽咣叽……”叫嚷得特别厉害,就有一双不大还算有力的胳臂从后面抓着了咱漠然垂落的生命。
“把我放了!把我放了!你凭什么管我!”我不把眼睁开,更不回头,只拿盛怒的目光命令身后的多余者——不就是那个家伙吗?怪咱拆了他的神像,坏了他的好日子,还,还,还占了咱的老大便宜,你的目光看那么紧干嘛?
没有见过细皮嫩肉的女人肌肤吗,你娘不是女人吗?看见就看见了,为啥子要露出那样惊奇惊诧惊艳的表情呢?要是你低调一些,再低调一些,瞧过之后,还那样接着咆哮:“你说,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定要把他给弄碎了?”
那样多好!也许,咱还可以欢欢喜喜接受你的施舍,没准儿咱还可以问你讨要些东西混混肚皮。你不是说那山神是你的财源吗,有吃的有喝的,还有零花钱用吗?这地儿是不是你的地盘呢,熟悉成这样,不是才怪呢。
现在呢,我恨你都来不及了,你还来救我,要我直接投在这清洁的河水里洗刷了我的委屈和悔恨要紧。咱竭力扭曲着,躲避着,虽然不至于学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家家的出尽虚假的全力,最起码不让那家伙的手臂轻易地就得逞。
“闹什么?一个大老爷们儿的,白说我没有看见些啥,就是瞧见了,你还能多一块儿少一块儿吗?闹什么?不是想死吗,你去呀,去呀!”那家伙争执不过,索性松了不甚有力的小手,只拿愤恨恨的语言痛痛快快呵斥咱。
得了那家伙束缚的咱腾腾腾往着河水没落的地段儿前进了好几步,赤脚真要和冰凉的河水发生必然的联系了,咱就呆住了:“是啊!咱是个男儿了!咱就是个男儿了!他看见些什么,就是再往里看上一点儿,又有多大关系呢?”
咱娘不是把咱打扮成傻小子的模样了,咱奶奶不是把咱整理成小男孩儿的样式了,咱这样地为了小事情而大动干戈,就是咱真投入了河神的怀抱,又能洗脱咱的清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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