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中期以后,随着荒田垦耕及不发达地区的开发,耕地面积继续增长。但由于法度废弛,富豪欺隐,册文讹误,以及因循照征、恪守祖宗常额等原因,在册田地往往仍保持在明初的400万顷上下。万历年间,改革家张居正抱着“苟利社稷,死生以之”的决心和气概对全国土地进行清丈,以求解决“田粮不均,偏累小民”的尖锐矛盾。万历六年统计,全国各地田亩701万余顷⒀。万历十年至十一年,全国清丈基本完成,新增田亩182万余顷⒁,加上万历六年田亩数,此时共有耕地达883万余顷,比明初洪武二十四年增长一倍。由于荒田和山区的进一步开发,耕地面积进一步扩大,至万历三十年,共有官民田土11618948顷余,屯田籽粒地635343顷余,两项合计12254291顷余⒂。这是有明一代耕地面积的最高额,比明初翻了两番,是宋代最高田额的2.33倍⒃。
明初耕地400万顷左右,以人口7000万左右计,人均耕地5~6亩;万历三三十年耕地1225万余顷,以人口1.4亿左右计,人均耕地9亩左右。人口翻了一番,耕地翻了两番,人均耕地增加接近一倍。土地是当时最主要的生产资料和经济资源,耕地增长率大于人口增长率,由此保障了社会经济的全面增长。
直至明后期,京畿地区、淮河流域、黄河流域、湖广平原、西南山区仍存在大量未垦荒地,尚有较大发展空间。弘治年问丘浚说,“以今日言之,荆湖之地,田多而人少;江右之地,田少而人多,江右之人大半侨寓于荆湖。”⒄嘉靖年间,山东济南、东昌、兖州三府已“颇称殷庶”,但“登莱二郡,沂济以南土旷人稀,一望尚多荒落”⒅。万历年间,左光斗说:“西北不患无地,而患不能垦”,“京以东,畿以南,山以东,两河南以北,荒原一望,率数十里,高者为茂草,洼者为沮洳,岂尽其地哉!不垦耳。”⒆
二、农业生产基本要素投入的加大
中国传统农业长期以来形成精耕细作的农业技术体系。明代后期,农业集约化程度进一步提高,不仅劳动投入增多而且资本投入和技术投入加大,充分有效地利用土地,提高土地生产率,与同期欧洲粗放式农业形成鲜明对比。
1、农业生产工具的改进
农业生产工具的改进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随着冶铁业的发展,铁制农具犁、铧、耙、镪、搭、锄等的数量增多,质量提高;二是根据不同的自然环境和畜力条件,因地制宜,因户制宜,除使用牛、马、骡、驴等耕畜外,还创制了一些新的人耕农具,保障了农业生产的有效进行。用牛耕田,南北皆较普遍,“中国耕田必用牛,以铁齿耙土”⒇。在南方,“上农多以牛耕”[21];在北方,种麦之“镪”,以牛牵引,靠“牛行摇动”的机械动作播种[22]。但也有许多地方用人力耕具者。成化年间,陕西有创“木牛”耕犁者,二三个人驾驶,“一日可耕田三四亩”[23]。嘉靖年间,湖北郧阳山区,使用人耕农具,“力省而功倍”,“百姓赖焉”[24]。江南地区,有一种人力耕具,“一人一手之力,足敌两牛”[25]。还有两人以杠悬耜起土,可敌一牛之力;两人以磨耙耙轧,可敌三牛之力[26]。太湖地区的稻田,许多都用铁搭翻地,而不用牛耕。这一方面是由于该地土质黏重,一般先用人力铁搭深翻一次,再倒翻一次,而且在晴天操作,以达到深、透、晒的功效,此乃牛耕所不能胜任,故张履祥说“吾乡田不宜牛耕”;另一方面,用牛耕则成本较高,因此“吴郡力田者,以锄代耜,不借牛力”,“贫农之家,会计牛值与水草之资,窃盗死病之变,不若人力亦便。”[27]江南耘水田,原皆“匍匐水中,以手耘之,故农人惟耘田为尤苦”;明后期出现耘水田的工具“耘躺、耘爪”,乃“江浙间新制也、古无此器”,“今得此器,劳逸不啻天壤”[28]。由此可见,是否用牛耕田,并不一定是“进步”与“倒退”的标志。
2、施肥技术的新发展
施肥在农业生产的投入中zhan有重要地位。明后期,无论对施肥的认识,还是积肥的方法、施肥技巧及新肥的研制都比以往有了新的进步和发展,达到了传统农业的顶峰。一些农书总结道,“用地”必须与“养地”相结合,施肥是增产的重要保障,因此要“惜粪如惜金”、“积地莫如积粪”。制肥、积肥的方法增多,肥料种类扩大,除人畜粪肥、绿肥及一切浸渍废物、河泥积尘等外,由于农产品加工业的发展,其副产品各种肥饼和酒糟、糖渣、豆渣、油渣等成了优质肥料,尤其在江南被广泛使用。除麻饼等外,豆饼、棉饼等的使用都始于明代。广泛使用多种无机肥是又一特点,明后期已开始把硫磺、砒霜、黑矾、卤水及螺蚬壳灰、蚌蛤蚝灰等用作肥料。农学家徐光启创造
喜欢大明天工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