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多少帮助的。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错开两步以躲避侧面的袭击。我连谚语的意思都无法理解。
会理解的,会的。他飞开去,留下一串咯咯的笑。
长矛直刺,在我手肘边断做两截。很少有比人类的腿骨更结实的木棒,不过更少的人类清楚这一点。我顺便用手中的木质格挡扑面而来的剑光,长枪的枪尖在我耳边至腰际的墙壁上飞溅着火花。
这疯狂的兵戈之舞,真熟悉。那一战也是这样。
不过我那时,从不格挡。
“够了!”
黑发的青年出现在遥远的角落,他用魔法放大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地传遍整个喧闹的战场。
“人类的首领,让你的部下退走。之后,我将放弃战争。”
“你以为会有人相信一个亡灵巫师的话吗!”
回答的不是人类军队的首领,而是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战士,年轻的脸上尽是血污;当然,他的对手是不流血的。
所有人都停了手,一霎间寂静得可怕。塔拉斯的族人们看上去有点迷惑,他们并不知道亡灵巫师在人类心中层层积累起来的恐怖有多巨大,自然不会明白现在这个战士的行为已经可以用“非常勇敢”来形容了。
“你们离开,我投降。”他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一分钟。”
没有人回答。那个战士开始发抖,但并非因为害怕。他举起手中的长剑拼命砍向身边的骷髅,在全无抵抗的情况下把它打散在地上。
巫师薄而无色的唇翕合着,黑暗的力量在地面附近翻涌。未被破坏的部分自动组合,添加了一些其他散落的骨头之后,骷髅战士又站在了那个年轻人面前。
旋身斜劈。骷髅再次站起来。
挑腕上撩。骷髅仍然站起来。
直砍。破碎的骨渣遍地飞溅,但骷髅依然可以借助同类的枯骨站得笔直。
汗水和泪水在年轻的脸上混合着鲜血。
“离开,我将投降。”黑发的巫师重申,加了一句,“否则战斗会持续到你们离开为止。”
“你是在威胁!”一个穿着银亮铠甲的骑士宏亮地回答,“我就是指挥官。应该离开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这些原本过着平静生活的人民!”
“如果生活真的平静,一切都不会发生。”巫师冷漠地说,“这些过着平静生活的人民,可以平静地看着穷苦的孩子受尽委屈,可以平静地把无辜的人送上火刑台,可以平静地污辱一个少女然后平静地说她是诱惑世人的女巫。真是平静的生活,对不对。”
骷髅哗地散碎,几秒后再度站起,空洞的眼眶里却仿佛射出无所不在的目光。
骑士将手中的长枪插进地面,翻身下马。他向巫师走去,一步又一步,腿已跛,背脊却笔直,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一瘸一拐的身影。
他走到年轻的战士身边,肩头重重的拍击使战士猛地跪倒在碎骨中,泣不成声。
骑士继续他缓慢但坚定的步行。他走到巫师面前,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垂下目光,头颅向地面深深地低下去。
“我为了您所受的痛苦低头。”他平和的声音在白骨与鲜血间回荡,“但是,请不要用生命为永远无法回来的东西陪葬。”
“您是一个骑士。”亡灵巫师微微欠身施礼,“而我,是个除了回忆一无所有的灵魂。一分钟已经到了。”
骑士回身走向他的长枪和座骑。我在他伸手取枪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他。
那双手,我认识。
我永远无法忘记他的手压在我的伤口上为我止血的一幕,但记忆更深刻的是那双手在我偷东西吃的时候打得我走投无路。
一想起这件事,我的屁股就下意识地隐隐作痛。
不过我从没后悔过那次当小偷的经历。不然我就无法碰见他,不会被关在囚车里任人唾骂,不会被飞来的石块打破了头,他不会出现如前所述那感人的一幕;更重要的是,如果不偷吃,第二天我就翘掉了,哪会有之后成为佣兵直到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经历。
我还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屁股。
离开。
拒绝。
骑士举起了长枪。枪尖有寒光一闪而过,我忽然意识到那是魔法的反光;使用祈愿的祭司就在这些人中间。
亡灵巫师开始吟唱死亡波纹的咒语,魔力的波动强烈起来。死亡的波纹以黑发的青年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所过之处生命烟消云散。人们尖叫着倒下,哀号折磨着我的耳膜,我不由得看了平静的骷髅们一眼。
他们连耳朵都没有。
黑暗的力量突进到骑士身边,蓦然消散。波纹在栖息地翻涌着,在骑士身侧形成抛物线般的痕迹。完成了反黑保护咒文的祭司在连帽斗篷下露出微笑。
抛物线内侧是保住生命的战士们,外侧的人们则无助地死去。绝望的神情停驻在死者的眼睛里;生与死,只是一线之隔。
“哥哥!”无数人的哀鸣中传来几不可闻的呼喊。一个士兵伸手托住了另一个士兵倒下的身躯。
弟弟跪在遍地的血污中,死去哥哥的头靠在他怀里。他右手紧紧地握着剑,左手用力搂紧哥哥的肩膀。
“哥哥!”无数人的惨叫声中,这声音却分外真切。
弟弟站起来,右手依然紧紧地握着剑,哥哥的尸体躺在脚边。
“冲锋!”骑士宏亮的声音响起,在反黑保护下不会受到任何黑暗力量的伤害,这正是发起总攻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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