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淡淡地说:“不,你不是。”
碎雪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冒出来。
然后莫晓的下一句话,顿时令整个大厅都沸腾了。她说:
“美丽的老板娘,请问我说得对吗?”
老板娘没有说话,面容安静得如同千年无风的湖泊。
莫晓接着说:“我们一直都忽略了一个细节,无论是飞鹏被杀,还是我们被人预谋暗杀,每一次除了大厅的这些不容易忽视的人在场外,都还有一个人必定也在。而那个人就是老板娘!”
红色的世界里看不见别人发红的脸。
莫晓继续说:“在我们昨天拜祭天云的途中,为了解毒,我们去了药铺。很不巧,我们碰到了老板娘。”
美丽的老板娘淡淡地说:“我说过,我是去看风寒。”
莫晓说:“当然是,我看过你的药方,上面确是治疗风寒的药。但是,就在我们走的时候,为了不打草惊蛇引起欣星的怀疑,我们顺手带走了解‘虫软散’的药材。既然我们能轻松地顺手带走药材,那一叶,为什么不能?并且在我们走的时候,我清楚地听见老板训斥店小二的声音,在那个声音中我听见了几种丢失的药材,其中有白及,三七……”
美丽的老板娘打断了莫晓的话,“够了!”
莫晓却还是要说,“白及,三七,那可都是治疗剑伤的良药啊。夏陌跟我说过,须羽刺伤过那天晚上黑影中一个人的左手臂。虽然我不知道,无风楼楼主怎么会被刺中。但是,今天的事实也就是这样。一叶,你说我说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美丽的老板娘依旧摇摇头,她说:“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只不过是你的个人推测罢了。你要是实在怀疑我,你可以过来看看我的左臂啊。来看看我的左臂啊。来啊。”她的眼睛散发出柔和的光,让人不由自主地失掉心神。世界变得恍惚起来,只要多看她一眼,仿佛整个人都要陷进去。她的话让人无法拒绝。
莫晓却斩钉截铁地说:“我拒绝。”
美丽的老板娘身旁终于有了一丝寒气渗出。
莫晓笑了笑:“真不巧,我也是个幻术师呢。幻术啊,对我没用!”
美丽的老板娘身旁的空气越来越冷。
夏陌指了指六子和碎雪:“说实话,我也没有其它的证据证明你就是一叶。不过如果你不是一叶的话,那么今天,他们就必死无疑了。总之无论你是谁,现在的你,都会亲眼见证他们慢慢地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心雨三人已经牢牢地锁定住了六子和碎雪。
夏陌轻轻地说:“心雨,人我已经找出来了。剩下的,自己看着办。”
六子突然猛地向碎雪点了点头,双手变幻不定,“虫术,虫鸣噬体,覆盖!”
夜空中传来嗡嗡的声音,无数金色的胡蜂从六子身旁散发出来,瞬间弥漫了六子面前一块整个竖直的空间。
下一刻,所有的胡蜂突然射向心雨。
屋外,一朵杨花,刚好下落。
紧接着,琴声悠扬,雪花弥漫,冰琪与惠君同时出现在空中。惠君古琴上散发着淡蓝色的光,冰琪手指处有紫光跃动,交相辉映。她们在空中划过,如同飞燕向彼此的上空斜着飞去。
那一瞬间,惠君的长发随风飘散,双眸如同冬天澄澈的湖泊,海棠醉日,梨花带雨。
那一瞬间,冰琪的双手迅速变幻不定,青丝纠缠,翩若惊鸿,一丝微笑在她的嘴角诡秘地荡漾开去。
客栈内突然下起了大雨,心雨浑身五色光彩闪烁不定。
每一滴雨都准确地落在一片雪花上,再瞬间变为冰棱,如同一朵朵小花开出锋利的长刺。
所有胡蜂突然静止在空中,因为同样多的细小冰棱已经刺穿了他们的身体。红色的世界里看不到血液。
一声尖锐的琴音炸开,激起无数的风。然后所有冰棱,所有胡蜂,砰然破碎。碎雪抱着六子倒飞了出去。
夏陌和莫晓都惊讶得瞪大了眼,它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道:“组合技!”
浮城与添风早已鬼魅般地出现在了六子和碎雪倒飞而起的后空。“刷啦”,白光闪烁,六子与碎雪同时被击中,再分别向两个方向飞去。
赤霞一拳轰出,空气发出爆鸣声,然后碎雪筋骨碎裂的声音响起。下一刻,碎雪却瞪大了眼,因为他看见一只锋利的冰棱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泛着的血光如同撕裂的朝阳般流光溢彩。
六子落向地面之前,须羽的古松纹剑已经在他的手上翻转不息,刷!一只血淋淋的手臂伴随着六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落在地上。
屋外,一朵杨花刚好落在地上。
心雨冷冷地说:“这是欠浮城的债。”
须羽淡淡地说:“这是欠青武士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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