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宵采取截脉手法,在腕子上割开一道血口,鲜血顿时溢出。
他用手指沾取,指尖轻灵舞动,在瑞雪剑身上画出道道血纹线条,或横或竖,或断或续,逐渐描绘出一幅彼此相连,简单却透着玄奥的灵纹血章。
其间,他每次下手,寥寥几笔便会中断。另起炉灶,在身体另一处重开血口,重新取血,或是手臂,或是肩膀,或是腿部,又或胸腹。待全部绘完,身上大大小小已添了无数伤口。一眼看去,狰狞凄惨。
如此之后,梁宵面色苍白,满头虚汗,终于略松了口气。
接着,他再度凝神,暗运葬灵剑指的功诀,聚起全身灵力,悉数贯在手指,引而不发。沿着剑身上画出的血纹,缓缓挪动,似抚摸着情人的青丝,温柔委婉。
“话说回来,此《器道铸剑篇》的修炼,还真是简单得很。一人一剑,旁的,什么都不需要……”梁宵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喃喃自语。
“喀嚓!”
话音刚落,他手上的灵力终于发动,全部作用在剑身上。与此同时,灵剑瑞雪应声而断,折为大小不一的碎片。
梁宵拿起小半截剑身碎片,看着它,表情怔怔。
“此诀修炼之法虽简单,但恐怕任谁看了,都不会去尝试吧?看来,我真是疯了!”
说完这句,他面色一厉,目中划过一抹狠意,倒转剑身,碎刃一下扎向自己!
瞬息之间,鲜血绽放肩头。
“此篇灵诀,非具大决心、大毅力、大忍耐,不可习之!嘿嘿……不过,若无大决心、大毅力、大忍耐,还闯那灵道作甚?若非如此,即便天资过人,最终难免碌碌无为,泯然众人矣!”
“我辈灵修,当存大决心,持大毅力,涵大智慧,养大气魄,忍常人之不能忍,为常人之不敢为。鹏程万里,破除万难,铮铮铁骨,百折不回!”
种种念头纷至沓来,在他脑海一转。瞬息之间,他的目光更加明亮,眼神更加坚定。双手不停,抓起地上的剑器碎片,一块一块,悉数插入原先放血的创口上,上上下下,密密麻麻,教人看了不寒而栗。
最后,他倒持最大的前半截剑体,猛地扎进了心口!
“咳咳……”短促的一滞之后,一连串咳嗽从他嘴里迸出,根本无法抑制,带出的血花也沾染着灵力光泽,在身前绽放,竟有种剔透凄美。
随之,他的身体不由自主,仰面倒地。倒下前那刻,一身灵力已如开闸洪水,飞速泄走,如大势所趋,无可阻挡。
终于,梁宵躺在地上,灵力散尽,一动不动,气息奄奄。
一刹那,意识沉沉,似坠入了海底深渊,无尽的黑暗把他埋葬。
一阵漫长的沉寂之后,星星点点的光亮在四周泛起,分不清颜色。场景似在变换,他的灵魂越来越轻,虚虚荡荡,不知何往。
恍惚之间,他出现在一处广袤空间,冰天雪地,一片苍茫。无声无息,杳无生机。
脚踏实地,寒风打中皮肤,冷入骨髓,一股久违的真实感席上心头。在这一瞬间,虚幻与现实的界限仿佛被打破。他感官全开,向外延伸,将周围映照,真实无比。
天地之间,被无尽的白色统治主宰,一切尽被吞没。单调,乏味,死寂沉沉。好像只剩下他一个,形影相吊,遗世独立。
“零虚之本界!”梁宵低头看自己手掌,有些震撼。
此处,便是书中提到,当生与死的界限模糊,在生命之花凋谢刹那,捕捉那一抹升华,才可通过血之仪式召唤显现的领域。介乎虚与实,幻与真,有灵与无灵,剑器与自我之间的独特世界——零虚之本界。
这里,没有其他,有的只是自己,只是剑之灵、剑之魄、剑之魂,三位一体的剑之本源——剑器真髓!
灵器,灵器,有灵才可称灵器,不管是什么品阶,哪怕不入流的灵器,也有器之本源、器之真髓。
而源髓所在,便是本界。
故而,但凡是灵器,必有对应的本界,平时不显,难求一见。只有在特殊的条件下,才会与现实桥接。当然,纵是相通,若无非常手段,灵者也无法进入本界。
这一切都是《器道铸剑篇》所记载,如灵活现。不过,梁宵能相信,关键还在于,他曾经亲身经历过!
没错!
当时灵笔异变,把他带入之地,应当就是这类本界!
梁宵缓过神,仰面朝天,双臂大张,开始动用自己本念,呼唤瑞雪的剑之本源。
一层层波动荡开,无形无质,刹那充斥了空间。
随即,空间开始震荡,似是瑞雪之源正做出回应。下一刻,脚下的大地巨颤,冰雪纷飞处,一座巍峨冰山拔地而起,直插天际。一眼望去,竟难见其顶。
“这便是考验么?”
这句话回荡时,梁宵已毅然顺着冰坡,腾跃而上。身影接连晃动,很快消失在了漫天飞絮之中。
……
眼前白茫茫一片,无际无涯。
鹅毛大雪打在身上,冰冷的触感从皮肤透入,直抵骨髓。深邃的寒冷占据了身心,将ròu_tǐ冻结,思维越转越慢,连灵魂都似凝固住。
梁宵已不知行了多久,从一开始的疾走,到之后的缓行,再到现在的龟爬,速度每况愈下。随着坡度变陡,前进之路愈发难行,很多时候,他都需要手脚并用,才可勉强更上一层。
只是,随着离地越远,空气中的风也越大,癫狂地咆哮着。似一把把冰刀,割开他的皮肤,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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